李建国家是三间歪歪斜斜的土房子。

离汪承平准备建房子的地方不太远，相隔五十米左右，有事喊一声就听到了。

今儿知道消息的乡亲，都赶来看热闹了，院坝里挤的密密麻麻，到处是人。

李建国虽然风评很差，但李家族人多，灵堂很快就布置到位，锣鼓也急促敲打起来，空气中散发著纸钱香烛气息。

柳香香的婆婆说不办席，明天日子不错，决定明早就把李建国送上山。

因为吃不了席，许多人有些失望，不过也在预料之中。

这年代礼金低的很，席面越多亏的越多。

汪承平和苏小雅到灵堂前看了一眼，发现柳香香站在门边，泪眼婆娑的样子，眼睛確实哭肿了。

李建国在的时候，虽然不干活，还经常惹是生非，却是她和几个孩子的依靠。

如今依靠没了，柳香香的精气神也没了，整个人像丟了半条命似的，眼睛里没了光彩。

不过，汪承平却感到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这时听到汪承康在身后嘀咕：“装模作样，周大壮跟我说了，她那眼睛是用生薑搓红的。”

“周大壮又信口开河了。”汪承平忍不住笑。

汪承康小声道：“不是信口开河，他昨晚跟著去帮忙了，亲眼看到柳嫂子揣著几个生薑，没事儿就搓几下。”

“真的假的？”汪承平暗暗握草一声，如果柳香香现在这幅样子是演的，那演技也太好了。

汪承康十分肯定道：“当然是真的，不止周大壮说，李建国的堂哥堂嫂刚才也在聊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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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害！”一旁的苏小雅佩服道。

汪承平倒是將信將疑，就柳香香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谁这会儿敢说她在演戏，绝对有不少人站出来辩驳。

“走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走一天的山路。”汪承平收回目光。

汪承康闻言，长嘆一声说：“哎，我不也一样？”

钱代真的娘家，和苏小雅的娘家差不多远，也是在山区农村，没通公路，全靠腿著去。

……

翌日天没亮，汪承平和苏小雅就起来了。

今儿温度极低，两人都换上了袄，鞋，看上去十分臃肿。

洗漱过后，汪承平坐在灶洞前烧火，苏小雅则忙著烙饼子，中午在路上吃，要多带几个，同时药汤也不能少。

汪承康和钱代真也差不多时间起床，兄弟俩一家一口锅。

不过汪承康在种了冬小麦后，剩下的麦子不多了，要留著过年吃，这会儿只能蒸一锅窝窝头带著。

“三哥，快听，鞭炮响了，锣鼓声更密集了。”汪承康侧耳提醒道。

汪承平笑道：“你小子別一惊一乍的。”

汪承康嘿嘿直笑，凑到汪承平身旁坐下，在他兜里掏出香菸，拿了根出来，小声说：

“柳香香的名声本就乱七八糟，如今成了寡妇，今后会有没完没了的是非。”

“正常。”汪承平用火钳夹了木炭把烟点燃，“你可別往前凑啊，代真只是瘦了点，不比柳香香差。”

“知道，我肯定躲远远的，除非不想过安稳日子。”汪承康摇头晃脑说道，也把烟点燃。

汪承平轻轻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吃过早饭，天才微微亮。

汪承平和苏小雅收拾一番，便出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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