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能行？”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

沈晚意站在礁岛边缘，目送石山划向对面江岸。

“石山军户出身，祖父曾做过边军百户，就算被仇家所害流落匪寨，也没有做过任何杀人害命的勾当！”

江炼神情平静，“他有江匪身份上岸不难，贴身藏有军籍文书，也比我更容易混进主城。”

“像这样的心腹部下，你还有多少？”

沈晚意重新打量站在面前的江匪少年，“只怕你一开始收留他，就已经做好让他混入城防军的打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別和我说你只想將匪寨做大做强。”

“若能上岸，谁愿为匪？”

“可我已经落草，自然要做最大最强的匪首！”

江炼不置可否，“希望你能遵守承诺，事成后让石山加入城防军，他愿望不大只想恢復军籍，祭奠先祖时能挺起腰板、大声说话。”

“你真是蚂蟥太岁？”

沈晚意眸光微变，传闻中令江匪同行们都嫌恶不已的凶残匪寇，似乎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立功机会拱手送予石山，也不从中分羹，当真古怪。

“碧落城的强大远超你的想像，肉身顽疾未必没有医治可能。”

沈晚意欲言又止。

“多谢沈姑娘好意，江某做惯匪寇，还是在江上更自在些！”

江炼转身，背影缓缓消失在夜幕中。

一炷香过后，不远处的礁岛边缘，一缕月华自天垂落，没入盘坐在礁石上的消瘦身影內。

“永生蛊之秘事关重大，不愿入城只有一死！”

沈晚意惋惜嘆气，也调动身体、摆出桩功姿態，爭取早日理顺气血，恢復些许战力。

碧落城大军降临，必有一场恶战。

所有知悉、见过永生蛊秘闻的江匪、神灵，必须要死！

一个不留！

……

谁知，石山竟一去不返。

此后整整三日，沈晚意望穿秋水，也不见碧落城方向有一桿大旗竖起。

日益沉重的压力，让她无法喘息，甚至连桩功都站不下去，主动承担起两人的做饭任务。

但几日下来，水堡存粮完全耗尽，盐罐也快要见底，江鱼再鲜嫩味美，沈晚意也要吃吐了。

江炼却一切如旧。

似乎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他令人髮指的规律生活。

白日习武，夜晚炼魂。

清水煮鱼，依然吃得有滋有味。

完全没有一点穷凶极欲的江匪头目模样。

甚至自己衣衫襤褸坐在对面，对方眼中都没有任何的世俗欲望。

难道肉身顽疾也影响到了……嗯，这样最好！

“石山是不是出事了？”

晚饭过后，沈晚意终於忍不住开口。

“不会！”

江炼摇头，顿了顿道：“这句话，你今天已经问过六遍了！”

“我知道，我就是想说！”

沈晚意拄著脸，用筷子猛戳碗里的鱼头，“你一天都不说一句话，不闷的吗？”

“练功去了，碗筷你洗！”

江炼將碗一推，没去理会沈晚意溢出眼眸的怒火，径直走向崖边。

闷不闷？

他哪有心思去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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