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神！”

渡口旁，数百镇民颤颤发抖的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直到李大碗走来，朝他们挥手：“恶神死了，以后再也不用侍奉！”

“江神死了！”

黑影们迷茫抬头，眼中涌现出恐惧、无措以及巨大的失落感。

长年驯化，他们已经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心智如同成长不全的幼儿。

潜意识中若无神可奉，便失去了所有意义和食物来源。

“额……”

李大碗不太难猜镇民们的心思，他挠了挠头，突然灵机一动：“老大，天神下凡，斩杀恶神！”

他指了指江炼消失的方向，隨后看向江中的鱼妖，眸光逐渐阴冷，挥了挥手臂：

“都来帮忙，今晚吃全鱼宴！”

“天神……食物”

黑影们懵懵懂懂，向著江炼的方向拜了拜，隨后紧紧跟上李大碗。

赐予食物，就是善神！

……

“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炼走回院落时，俞天海正对著盘子里的几片青菜和腊肉犯愁。

食物紧缺，稠粥都很稀罕，他却实在无从下口。

弃之可惜食之噁心。

见到少年神色淡漠的走入，俞天海挑了一下眉毛，一炷香的时间，这小子气息又略有提升。

什么天下雷主体质！

“我杀了陆守拙。”江炼径直道。

“现场可留下活口？”

俞天海掏了掏耳朵，笑道：“你不必担心老头子会不开心，若非因为某些原因，我们这些雷宗残余不得不再为投降派做些事情，一旦神宵信符全部收齐，首先要铲灭的就是这些投降派。”

他瞥了一眼被群匪们押进小院的沈晚意和两名城防军，皱眉道：“你小子最好不要玩火，这些投降派虽然只是神朝隨意驱使的狗，但你现在也只是一条小鱼小虾。”

“多谢前辈提醒，只是有些事情不问清楚，心里总是不太踏实。”

江炼沉吟道：“前辈可知寧王？”

“一个空有王號的皇室旁支血脉罢了，偏於一隅守著一座六品封地，日夜受神朝宗庙监控，所能调动的力量十分有限！”

俞天海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说寧王和其他閒王有什么不同，那便是他也算是废太子一党，只是痕跡不深，才在十年前的一场动盪中侥倖活命。”

“也不知道碧落城主和陆守拙什么时候搭上了这条线，废太子一脉被神皇尽数屠戮，连只狗没能逃出太子府，蚂蚁大小的寧王又能做些什么？

“九坛蛊虫又能掀起多大风浪？”

俞天海不以为意，陆守拙虽然语焉不详，但只凭零散话语还是让他算出个大概。

“怎么会和寧王扯上关係？”

燕横秋听到两人谈话，表情惊愕，原本以为货船上的东西只是与碧落城內的一位大人物有关。

在安阴靖方台的掩护下，十九路匪寨严守隱秘，未必不能悄悄吞下。

但牵扯到一位神朝皇族，事情就变得严重无比。

再势微的皇族，也能轻易碾碎整条涇江。

“九坛蛊虫！”

江炼喜出望外，连坛虫蛊就塑造他现在的肉身根底，吸收剩余七坛，又会蜕变到怎样的地步。

至於碧落城乃至寧王？

大不了一走了之，妖身潜游，无论西上青冥东下雷泽，九州之大岂无他容身之所。

“这三人不能留！”

燕横秋拔出腰后匕首，向江炼投来探寻目光。

看后者並不为所动，女匪冷眸扫了一眼三名俘虏，她低声商量道：“大不了等你两日，玩够了再杀！”

“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