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杀来了。”

“马惊了。”

韃靼人根本搞不清来了多少明军，只见四处火起，马匹狂奔，同伴不断倒下，顿时乱作一团，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张焱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双刀舞成一片死亡风暴。

腰刀格挡劈砍，弯刀撕裂生命。他专门寻找那些试图稳定局面的韃靼头目下手，每一次刀光闪烁，必有一人殞命。

混乱如同涟漪般扩散至整个营地。

就在这时，南方流沙海边缘，响起了沉闷如雷的马蹄声，赵百户率领的两百精锐骑兵，终於循著火光和喊杀声赶到了。

看到韃靼营地已乱成一锅粥，赵百户又惊又喜，毫不迟疑，长刀前指：“杀。”

两百生力军如同钢铁洪流，狠狠冲入混乱的韃靼营地，雪亮的马刀挥舞，收割著惊慌失措的生命。

韃靼人的抵抗彻底崩溃了。他们只想逃命，但受惊的马群和混乱的营地成了最大的障碍。

战斗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和追歼。

张焱浑身浴血，双刀都已砍出了缺口，他喘著粗气，目光锁定了一个正在亲卫保护下试图骑上惊马逃窜的韃靼头领——正是此次劫掠的首领。

“哪里走。”张焱怒吼一声，踢起地上一柄韃靼长矛，奋力掷出。

长矛如同闪电般掠过，精准地將那名头领钉在了地上。

首领毙命，残余的韃靼人更是斗志全无。

天色微明时，战斗彻底结束。广阔的洼地里一片狼藉，尸横遍野，硝烟瀰漫。数百匹受惊的战马被逐渐收拢。

清点战果，斩首四百余级，缴获兵甲无算，被劫的战马大多追回。明军方面，赵百户部伤亡七十余人，张焱的侦缉队再次阵亡两人，重伤一人，人人带伤。

赵百户看著如同血人般却依旧挺立的张焱，看著他那两把已然卷刃却煞气更盛的双刀，眼中充满了由衷的敬佩，抱拳道：“沈百户，今日之功，首推於你。若非你率部夜袭製造混乱，我等绝无可能如此轻易获胜？赵某佩服。”

“赵百户言重了，若无大军及时赶到，我等人微力薄，亦难成事。”张焱依旧谦逊，但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

打扫战场，收拢部队，驱赶马群，大军浩浩荡荡踏上归途。

当这支得胜之师，带著大量的战利品，以及那数百匹失而復得的战马，出现在大同城外时，整个城市都沸腾了。

军民涌上街头，欢呼雷动。沙井马场被劫的消息早已传开，人人愤慨，如今捷报传来，更是扬眉吐气。

“双刀沈，是双刀沈百户。”

“又打贏了，还把马都抢回来了。”

“真乃虎將也。”

欢呼声中，张焱的名字再次被反覆传颂。

马半山亲自出城迎接，看到如此丰硕的战果，尤其是那数百匹安然无恙的战马，激动得重重拍著张焱的肩膀，连说了三个“好”字！

曹公公也站在城头，望著下方那个被军民簇拥著的年轻百户，细长的眼睛里闪烁著难以捉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