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正在从自己侧后方猛攻过来的多尔袞。

都是因为他们！

是这些人，毁了自己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

张献忠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悽厉而疯狂，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好！好啊！你们都想让朕死！”

“那朕就在死之前，先拉上一个垫背的！”

张献忠猛地调转马头，他不再试图收拢那些已经溃散的部队，也不再想著要和李定国匯合。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举起了手中的佩剑，剑锋直直地指向了北方，指向了那面在硝烟中若隱若现的，绣著五爪金龙的“明”字大旗。

那里，是崇禎皇帝所在的位置！

“弟兄们！”张献忠的声音嘶哑，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隨朕衝锋！杀了崇禎小儿！取下他的首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更何况，对於这些已经陷入绝境，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大西军士兵来说，临死前能拉上一个皇帝垫背，似乎也是一件划算的事情。

“杀！”

“杀了崇禎！”

原本还聚集在张献忠身边的亲兵和残部，在这一刻放弃了所有防御，放弃了所有阵型，变成了一股纯粹的、只为毁灭而存在的死亡洪流，朝著赵宸所在的山岗，发起了最后的衝锋。

“陛下！张献忠疯了！他衝著我们来了！”

李国楨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紧张，他立刻指挥著身边的京营將士，在赵宸身前布下了一道盾墙。

赵宸依旧脸色平静。

眼前的一切，虽然混乱，但却在朝著对他最有利的方向发展。

这正中了他的下怀。

赵宸看了一眼身边那些已经严阵以待的將士，又看了看山下那片混乱的战场。

时机差不多了。

......

还在廝杀的周遇吉与吴三桂同样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张献忠竟朝著皇帝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弟兄们！吴三桂高举起手中的佩刀。

“隨我保护皇上！”

“杀——！”

数万铁骑又发起了更猛烈的衝锋。

周遇吉也同时下达了命令。

“神机新军，火枪营，两翼策应！手雷营，中路推进！”

与此同时，张献忠正带著他的残部，疯狂地衝击著李国楨布下的防线。

京营的將士们虽然顽强，但在数千名不要命的疯子的衝击下，防线也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可就在这时，张献忠的身后，传来了如同奔雷一般的马蹄声。

张献忠回头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脸上的疯狂，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绝望。

只见在张献忠的身后，一片黑色的潮水，正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朝著他们席捲而来。

是关寧铁骑！

而在关寧铁骑的两翼，神机新军的火枪手们，排著整齐的队列，一边前进，一边射击。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的镰刀，无情地收割著大西军士兵的生命。

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在神机新军的阵中，不时地会飞出一些冒著烟的小黑点，落在他们拥挤的队列里。

“轰！”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