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头动了动，心里直嘆气：当初张卫国来討罐头钱时，自己要是不偏帮贾家，关係也不至於这么僵。

现在贾东旭残了，傻柱被贾张氏迷得团团转，张卫国又对自己冷冰冰，想找个养老的人，咋就这么难？

贾家这边，贾张氏正坐在太师椅上监工，二郎腿翘得老高，布鞋的鞋底都快蹭到炕桌。

秦淮茹跪在地上擦炕沿，抹布在青砖上磨出“沙沙”声，额头上的汗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

贾东旭在里屋打著呼嚕，棒梗和小当蹲在墙角玩石子。

“嗯——”贾张氏突然抽了抽鼻子，猛地坐直了，“肉香味！张卫国那小子请客，居然没叫我！”她使劲往肚子里咽口水，香味顺著门缝钻进来，勾得她五臟六腑都在叫。

“奶奶，我要吃肉！”棒梗扔下石子扑过来，抱著贾张氏的腿撒娇。

他最清楚，只要自己开口，奶奶总有办法弄到肉。

小当则低下头，手指在地上画圈圈，她早知道在贾家自己是“赔钱货”，肉再多也轮不到她沾边。

“小贱人，没听见？”贾张氏一脚踹在秦淮茹背上，“我大孙子要吃肉，快去弄！”以前棒梗要肉，她都让秦淮茹去找傻柱，可现在傻柱眼里只有她，哪还管秦淮茹的死活？

秦淮茹踉蹌著爬起来，声音发颤：“妈，傻柱不理我了，我也没钱，去哪弄肉啊？”

贾张氏瞪了她一眼，转身进里屋，半天捏著一张半斤肉票和一块钱出来，脸皱得像核桃——这肉票是她攒了俩月想给棒梗补身体的，现在割肉跟剜她的心似的。

“秦淮茹，去给我大孙子买肉！剩下的钱给我带回来，少一分就打烂你的脸，听见没？”

秦淮茹赶紧点头接过来。

她太清楚贾张氏的规矩，每次买菜回来都要反覆核价，哪怕算错一分钱，都得被按在地上打，非逼她承认“藏了私房钱”不可，少则折腾几分钟，多则半个钟头才能算清。

刚走到前院门口，就撞见叶婉带著一对年长的男女。

男人穿著中山装，头髮梳得整整齐齐；女人的蓝色卡其布褂子熨得笔挺，手里拎著个果篮。

“媛媛，来了？”秦淮茹挤出笑容打招呼，叶婉只淡淡点了点头，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刚才那是秦淮茹？”走远了，叶母才小声问。

叶婉“嗯”了一声，叶母皱起眉——这女人姿色只比女儿差一点，还住在一个院，得让媛媛多留个心眼。

到了后院，叶婉掀开门帘喊：“卫国，我爸妈来了。”

张卫国正在炒色，锅里的冰化成琥珀色，闻言回头笑了笑：“叔叔阿姨快坐。”

叶婉给双方介绍：“王老爷子，这是我爸妈。

爸妈，这是王老爷子，卫国在院里多亏他照顾。”

“快坐快坐！”王老爷子往灶膛里添了块煤，火星子“噼啪”跳出来，“小赵忙著做菜，我先陪你们聊会儿。”

叶婉则系上围裙，去给张卫国打下手。

没一会儿，院门口传来说笑声，孙师傅带著十二位工友结伴而来，手里还拎著瓶酒。

“王老爷子好！”孙师傅认识王老爷子，先拱手问好。

“小孙啊，別客气，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