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则细心，走几步就停下来，弯腰捡些顏色好看的石子，或者形状奇特的枯枝，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这个能做个小玩意儿。”她举著块带纹的石头给张昊看，眼里带著笑意。

春桃最稳妥，跟在张昊身边，帮他拂去肩上的雪，提醒他脚下的冰碴：“慢点走，別著急。”

有时候，他们会去村东头的河边。河面结了厚厚的冰，张昊找了把斧头，凿开个冰窟窿，支起鱼竿钓鱼。冬钓的鱼虽然不多，但个头都挺大，钓上来的鯽鱼活蹦乱跳的，放进竹筐里，没多久就冻得硬邦邦的。

“晚上给你们做红烧鱼吃。”张昊拎著竹筐往回走，筐里的鱼冻得结结实实，“再贴几个玉米饼子，蘸著鱼汤吃，香得很。”

“好啊好啊！”夏荷拍著手，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我要吃最大的那条！”

村里的孩子们见他们玩得热闹，也总爱跟著，张昊就把钓上来的小鱼分给他们，看著孩子们欢呼著跑开，心里也跟著乐。

这几天，是春桃她们仨最放鬆的时候。婚事办完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用再操心这操心那，也不用再掩饰什么。在城里时，总怕街坊邻居说閒话，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回了村里，虽然对外只说是娶了春桃，但村里人淳朴，见她们仨跟张昊亲厚，只当是姐妹情深，没人多嘴。

她们可以大大方方地跟张昊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笑闹，不用再偷偷摸摸。寒冷的冬夜，不用一个人缩在冰冷的被窝里，身边有温暖的依靠；白天出门，不用形单影只，身边有坚实的臂膀。

“昊哥，我觉得现在像在做梦。”一天傍晚，坐在炕头看张昊擦鱼竿，春桃忽然说，“以前总想著，能嫁个老实人，有口饭吃就行，没想到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这不是梦。”张昊放下鱼竿，握住她的手，又拉过旁边的夏荷和秋菊，“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我保证。”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细细的雪粒子飘著，给新房的屋顶又盖了层白。屋里的油灯亮堂堂的，映著四个人的笑脸，暖融融的。灶房里飘来肉香，娘在燉著今天钓上来的鱼，还在锅里贴了玉米饼子，香气混著烟火气，在屋里瀰漫开来。

张昊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踏实得很。这就是他想要的日子。有亲人，有爱人，有热饭，有暖炕，安安稳稳，甜甜蜜蜜。

过年的鞭炮声隱约传来，越来越近了。张昊知道，新的一年，会有更多的好日子在等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