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9章 剪窗花,年味稠  四合院之福地主宰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最新网址:m.92yanqing.com

腊月二十七的太阳总算挣脱了云层,懒洋洋地趴在四合院的雪地上,把檐角的冰棱晒得滴答响。苏晚搬了张方桌放在堂屋,桌上铺著层旧报纸,摆著红纸、剪刀和糨糊,剪刀是把用了三十年的铁剪子,木柄被磨得发亮,刃口却依旧锋利。

“今儿剪窗,”她拿起张大红纸,在手里折出整齐的褶,“得剪几对喜鹊登梅,贴在窗上亮堂。当年你姥姥剪窗,总说『红纸上有火气,能把年过得热热闹闹』。”红纸在她指间转了个圈,剪刀“咔嚓”一声下去,边缘就多了道弯弯的弧线,像月牙儿落在纸上。

傻柱蹲在旁边看,手里还攥著块没吃完的瓜,甜腻的丝沾在嘴角。“我来试试,”他抢过剪刀,对著红纸比划半天,剪出个歪歪扭扭的东西,“这是……凤凰?”苏晚笑得直不起腰:“你这哪是凤凰,倒像只落了毛的鸡。当年你爸剪了个『福』字,贴在门上被风颳跑了,他追著跑了半条胡同,说『福气可不能飞了』。”

许朗坐在藤椅上,眯著眼晒太阳,手里转著个刚削好的木陀螺,陀螺上涂著红漆,转起来像团跳动的火苗。“小远呢?”他往院里瞅,看见孩子正趴在石桌上,用彩笔在红纸上涂涂画画,“让他也来剪几张,小孩子的手巧,剪出来的样有灵气。”

小远听见这话,举著张画满星星的红纸跑进来:“太奶奶,我画了银河!”纸上用银粉笔画了密密麻麻的点,倒真有几分星空的模样。苏晚接过纸,教他折成三角形:“咱剪个满天星,贴在北窗上,夜里点灯时看,像真的星星落在屋里。”

剪刀在小远手里不太听话,剪出来的星星边毛毛糙糙的,却透著股憨劲。傻柱凑过去,用他那只“落毛鸡”换了颗星星:“咱爷孙俩的作品放一块儿,叫『鸡追星星』。”小远被逗得咯咯笑,鼻尖蹭到红纸上,沾了点红粉,像只刚偷喝了胭脂的小耗子。

实践队的学生们扛著摄像机来了,镜头对著桌上的窗转了圈:有苏晚剪的喜鹊,翅膀张开著像要飞;有小远剪的星星,边儿歪歪扭扭却闪著光;还有傻柱那只被戏称为“落毛鸡”的凤凰,立在红纸上倒也有种倔强的活气。

“许奶奶,剪窗有啥讲究不?”为首的姑娘举著话筒问,手指冻得通红。苏晚放下剪刀,指著窗上去年的旧窗,纸已经泛黄,边角卷了毛:“讲究可多了。比如剪鲤鱼,得让鱼尾巴翘起来,说『年年有余(鱼),尾巴翘得高,余得才多』;剪福字要倒著,『福到』的谐音就是这么来的。”

傻柱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往仓房跑,回来时手里捧著个木匣子,里面装著些旧窗,用报纸小心翼翼地裹著。“这是我妈当年剪的,”他打开报纸,露出张剪得极精细的“百子图”,上面几十个小人儿神態各异,“你看这手艺,比现在机器刻的强多了,每个小人儿的眉眼都带著笑。”

学生们的镜头凑近了,能看清纸上细密的纹路,是剪刀在红纸上游走的痕跡,像藏著无数个细碎的日子。许朗摸了摸那张“百子图”,纸已经脆得一碰就响:“这窗贴过五年,每年揭下来都小心收好,你奶奶总说『老辈人的手艺,得像传家宝似的护著』。”

院里的冰棱还在化,水珠滴在青砖上,溅起小小的水。苏晚把剪好的窗摆在桌上晾,阳光透过窗欞照在红纸上,把屋里映得一片通红,连空气都染上了甜暖的色。傻柱往灶膛里添了把柴,锅里的肉燉得正香,肉香混著红纸的草木气,在屋里漫开。

小远举著自己剪的星星,贴在玻璃上比划:“太爷爷,这样星星就不会被风吹跑了!”许朗笑著点头:“贴牢点,让星星照著咱过年。当年你爷爷贴窗,总踩著板凳往高处够,说『贴得高,福气也爬得高』。”

暮色漫上来时,窗上已经贴满了窗。喜鹊站在梅枝上,尾巴翘得老高;鲤鱼摆著身子,鳞片闪著红亮的光;满天星挤在一块儿,像把银河搬进了屋;就连傻柱的“落毛鸡”,也被贴在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被小远画了朵歪歪扭扭的。

苏晚端来刚蒸好的包,红馅从裂开的口子里流出来,像淌了点蜜。傻柱给每个人递了个,咬下去时,甜香混著窗的红、肉香的暖、阳光的亮,在舌尖漫开——这大概就是年味,是红纸上剪出来的盼头,是剪刀尖藏著的念想,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手艺,也是小辈人添上去的新鲜,在暖融融的屋里,慢慢稠得化不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