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秋染千丝赶新单 邮音万里传佳音 四合院之福地主宰
便签上是林晓娟秀的字跡,墨水还带著点晕染,看得出来写的时候很急切:“苏晚,你不知道这里的顾客多喜欢咱们的手作!书店老板说竹编书籤第一天就卖了三十多个,已经催著要补货了。他还问能不能做竹编杯垫,跟笔记本配成套装,说这样更適合当伴手礼卖。我看了下,杯垫的尺寸跟书籤差不多,周师傅应该能编,你要是同意,我就先跟老板定个小批量的订单。”
“太好了!”苏晚把照片贴在染坊墙上,那里已经贴满了米兰专柜的装修图、马可发来的手袋样品照,还有之前村里姑娘们绣的荷图,像一面小小的“清溪手作地图”,每一张都记录著清溪手作走出大山的脚印。王婶凑过来看了看,指著照片里的竹编框架,语气里满是自豪:“你看这框架的纹路,跟周师傅编的一模一样,连接头的地方都藏得严严实实,咱们清溪的手艺,总算走出国门了,让外国人也看看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
李姐也凑过来,看著照片里的手袋,笑著说:“这布还是我上次跟王婶一起染的呢,当时还担心顏色太深,没想到在巴黎的灯光下这么好看。”苏晚心里暖烘烘的,她忽然觉得,这些天的辛苦都值了——从春天顶著寒风去后山采栗子壳,到夏天在染坊里熬煮染料,再到秋天跟著周师傅学看竹料,每一步都没白走。
中午的阳光把院子晒得暖融融的,竹篱笆上的牵牛已经谢了,却留下了绿油油的藤蔓,绕著竹竿爬得老高。周师傅带著小宇和两个学竹编的老人坐在石凳上吃午饭,搪瓷碗里盛著清炒莲藕和燉排骨,那莲藕是昨天从荷塘里采的,脆嫩多汁,排骨则是村里养猪场刚杀的,燉得软烂入味。竹编篮里还放著刚蒸好的栗子,外壳裂开一道缝,露出金黄的栗肉,那是后山刚收的新栗子,王婶说留著熬新一批染料,剩下的就当大家的零食。
“师傅,我今天编了十个荷掛件,您看看怎么样?”小宇扒著饭,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用红绳繫著的竹编荷。那荷比巴掌小些,瓣层层叠叠,连芯的纹路都编得清晰,虽然边缘还有点毛糙,却已经有了几分模样。周师傅放下筷子,接过荷掛件,放在手里轻轻摩挲著,眼神里满是欣慰:“不错,比昨天编的强多了。你再把瓣边缘收得更圆些,別太尖,荷的瓣是软的,得编出那种柔劲,就更好了。”
小宇用力点头,把荷掛件小心翼翼地塞回口袋,像藏著个宝贝。旁边的张大爷笑著说:“小宇这孩子有天赋,学了半个月就编得这么好,比我当年强多了。想当初我学编竹篮,编坏了十几个才像样。”周师傅也笑了:“咱们做手艺,不怕慢,就怕懒。小宇肯学,肯琢磨,將来肯定能把竹编的手艺传下去。”
苏晚端著一碗荷茶走过来,荷茶是用荷塘里的荷叶晒乾泡的,带著点清苦,却能解腻。她刚要递给周师傅,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马可”的名字,还带著视频通话的標识。苏晚连忙接起,屏幕里立刻跳出马可熟悉的笑脸,他穿著件白色的衬衫,身后是米兰专柜的竹编框架,几个工人正在掛手袋展示架,框架上已经掛了几个样品手袋,浅咖色的布面在灯光下泛著温润的光泽。
“苏,你们的手袋样品太受欢迎了!”马可的声音里满是兴奋,还带著点雀跃,他拿起一个手袋样品,把镜头凑近袋身的竹编掛件,“昨天有个义大利的设计师看到这个荷掛件,当场就订了二十个,说要送给朋友当礼物。她还问这个掛件能不能单独卖,说想掛在自己的包上。”
苏晚笑著把镜头转向染坊,让马可看看正在浸泡的坯布:“我们正在染新一批布料,爭取下个月中旬给您发货。对了,您要的荷暗纹,我们找了村里最好的绣娘,保证跟您要的效果一样,针脚细得几乎看不出来。”马可连连点头,又把镜头转向旁边一个穿著西装的男人:“这是旁边皮具店的老板,他昨天看到我们的手袋,也想跟你们合作,说要把你们的手袋放在他的橱窗最显眼的位置,还愿意帮你们宣传。”
屏幕里的皮具店老板朝苏晚笑了笑,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你们的手作,很有特色,我相信我的顾客会喜欢。”苏晚连忙道谢,心里的底气更足了。掛了电话,她看著院子里忙碌的身影——周师傅在教小宇编掛件,王婶在查看染料的温度,李姐在整理坯布,每个人都在为了清溪手作忙碌著,却没人觉得累,眼里都带著光。
她走到染缸前,王婶正把染好的坯布捞出来。浅咖色的布料滴著染料,在青石板上晕出小小的水渍,像荷塘里的涟漪,一圈圈散开。“苏丫头,你看这顏色,”王婶拎著布角,把布料举到阳光下,布料在光线里泛著温润的光泽,没有一点色差,“比上次的还正,栗子壳熬的染料就是这样,越用越顺,染出来的布也越来越有味道。”
苏晚伸手摸了摸布料,触感柔软却不失挺括,染料已经完全渗进布里,不会掉色。她忽然想起春天的时候,王婶带著村里的妇女去后山采栗子壳,当时大家还说:“采这么多栗子壳干嘛,又不能吃。”现在看来,正是这些不起眼的栗子壳,让清溪的手作有了独特的味道,也让更多人知道了清溪这个小山村。
下午的时光在竹丝穿梭和染料搅动中过得飞快。张嫂带著两个绣娘准时来帮忙,她们都是村里的老手艺人,一个擅长绣荷,一个擅长绣荷叶,两人配合著,绣出来的图案总能栩栩如生。她们坐在染坊窗边的长凳上,面前摆著绷架,绷架上固定著裁好的坯布。张嫂手里的绣针在坯布上翻飞,浅墨绿的丝线渐渐勾勒出荷的轮廓,瓣的阴影处用针脚的疏密来表现,远看就像真的荷落在布上,连瓣上的露珠都仿佛能滴下来。
“张嫂,您这手艺,跟画的一样。”苏晚凑过去看,忍不住讚嘆。张嫂笑著抿了口荷茶,手里的针却没停:“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我嫁过来的时候,婆婆就教我绣荷,那时候天天对著荷塘看,看荷怎么开,荷叶怎么卷,看久了,绣出来的东西自然就像了。”她指著坯布上的荷:“你看这瓣,最外层的要绣得鬆散些,像被风吹得微微展开的样子,中间的要绣得紧凑些,这样才有层次感。”
旁边的李绣娘也笑著说:“上次我绣荷叶,绣了三遍才满意。第一遍针脚太密,看著死板;第二遍针脚太松,没质感;第三遍才找到火候,针脚疏密相间,像荷叶上的脉络,看著就有生气。”苏晚听著,心里满是敬佩——这些手艺人,把自己的心思和时间都融进了针线里,才让每一件手作都有了温度。
周师傅那边的竹编荷掛件也堆成了小山。他教小宇和张大爷用竹丝编掛件的掛绳,用三股竹丝绞成绳,末端编个小小的活结,方便掛在手袋上。“编掛绳要力道匀,不然容易松,”周师傅手里的竹丝像有了生命,手指翻飞间,就绞出结实的绳结,“顾客拎著手袋,掛绳要是鬆了,掛件掉了,那多影响口碑。咱们做手艺,讲究的就是个细致,不能让人家挑出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