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交易不成立，那么我就只能收取其他东西来抵押了”

短刀从袖口滑出，握在手中。

“等会。”村上悠道，“你没有提前跟我说。”

“约定中没有这条。”

上野熏的语气里面非常平淡，將手中的短刀放平用手指托住刀背，就仿佛是天平一般。

除了周末不行以外，没有限制平时要提前告知。

村上悠的原话是平时可以隨时过来找他，但是很显然在这所大学任教之后，这个规则应该得到更新。

“加上可以吗？”村上悠问道。

“以后可以，但这次不行。”

“你不是也希望四宫璃璃的成绩变好吗？”

“我不否认，但这並不是四宫璃璃唯一的出路。”上野熏道，“她还可以选择嫁给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掌控四宫集团，我会確保那个人无法背叛。”

村上悠：“……”

他现在真的做不出贴纸来了。

就算是榨乾精神力，也做不出学习能力强化贴纸了。

上野熏將刀对准村上悠比划，就仿佛在看一块等待被分割的牛排。

她將刀插入办公桌的桌板。

嘶——

轻微的切割声。

厚实的实木板像是豆腐一般被切开，切口和刀柄平齐。

村上悠毫不怀疑，如果这把刀切入他的身体，那么他会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一样没有反抗能力。

这次创造的道具没有攻击性，他不是上野熏的对手。

危险，强大，难以看透……

怎么办？

有没有办法能够让上野熏满意……

村上悠思索著上野熏真正的目的，她需要贴纸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折磨敌人？

不是。

如果是为了这个原因，那么就不应该在明知道只能持续几小时的情况下，在下午有课时找她索要贴纸，因为根据之前的对话可知，上野熏今天没有翘课的打算。

提升战斗力？

不是。

如果学校里面有上野熏都应对不了的仇家，那么四宫集团不会放任四宫璃璃来上学的。

在回忆初次相遇的时候。

上野熏毫不犹豫地贴在了自己的脑门上，並且还提出了奇怪的要求。

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能找出上野熏的真正目的，说不定就有办法说服她……

可是，来不及了……

上野熏手中的短刀此刻已经逼近了村上悠的手指：“人的无名指是最没用的，就算是少了一截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明天就能给你。”村上悠艰难道。

“明天是明天，今天是今天。四宫集团也许接受赊债，但是上野家从不允许。”

淡漠的声音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村上悠沉默地低下头。

他放弃抵抗了。

无意义地挣扎和抵抗只会像是小丑般惹人发笑，他会记下今天的帐单，然后在未来的某一天奉还。

或许是走投无路的那天，又或许是远走高飞之前。

村上悠不信在时停的时候，他还打不过上野熏。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被切下一根手指，就切下对方十根手指。

十倍奉还。

然后再干掉她，斩草除根。

就算上野熏是美女，他也不会有丝毫的心慈手软，敌人就是敌人，不需要区分男女老少，不需要区分相貌美丑。

村上悠闭上眼，表情平静。

他能感受到刀尖抵在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那种冰冷又锋利的感觉。

上野熏……

果然和四宫璃璃不一样，是彻彻底底的黑帮成员，是杀人不眨眼的存在。

“不过，念在你是初犯，又不是有意欺骗的情况下，我可以换一种方式让你来偿还。”上野熏道。

“呵。”

村上悠內心冷笑不已。

换？

他此刻算是懂了上野熏的做法。

极限施压，虚空造牌。

或许连明日千代子来保健室找她，四宫璃璃后续回到保健室找他，都完全在上野熏的预料当中。

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此刻拿不出贴纸。

甚至……

有些人在此时会对上野熏產生一定的感激之情，就像是有人提议砸掉房顶的时候，提议开窗的人会看起来像是救星一般。

可怕。

村上悠对上野熏的忌惮提升到了极点。

精致慵懒的外表具备欺骗性，口无遮拦的逆天发言令人放鬆警惕，所有的盘算都放在心底不透露一丝一毫。

完全被算计了。

不一定多高明，但確实高效。

村上悠不认为这是单纯的巧合，或者说如果这一切都是巧合反而更可怕。

他寧愿与一个聪明的人为敌，也不愿意与一个强运的人为敌。

“说吧，什么方式。”村上悠道。

无论是以什么方式支付代价，此刻他都打定主意，要將付出的代价十倍夺回。

“签下这个。”

上野熏从和服当中取出一张纸，然后走到办公桌的另一侧从抽屉拿笔。

村上悠看著她没说话。

协议？

金钱？自由？

“签协议吗？这一纸协议就有用？”村上悠道。

“当然。”

上野熏拿出笔之后，没有急著將协议递给村上悠，而是自己率先在上面写了起来。

估计是在写条款吧。

“能简单说说吗？”村上悠坐在沙发上问道。

“你看了就知道了。”

“什么类型的？”

“卖身契。”

上野熏毫不避讳，也没有丝毫在意村上悠的感受。

“如果你不愿意签的话，也可以选择半截手指作为代价。”

“我签。”

村上悠当然不会以手指作为代价。

手指被切掉半截那就是没有了，但是协议的话，哪怕这次不签，下次对方还会找机会让他签。

更何况……

所谓的协议，终究还是以上野熏的意志执行，只不过白纸黑字地写出来了而已。

大概等了两分多钟。

上野熏填好了：“你也过来填，只需要填上你的姓名就可以了。”

“知道了。”

村上悠慢慢走向办公桌。

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金色的阳光落在白底黑字的协议上，照亮那份或许会让他一生灰暗的协议。

他坐在桌前。

愣住了。

就算是村上悠预想了千百种情况，也预料过条款可能严苛到无法接受的程度，但看到的一瞬间却依旧是呆若木鸡。

他怀疑自己眼了。

揉了揉眼睛確认。

眼前的景象依旧没变，而抬头看向上野熏，也不似玩笑的神情。

这……

这特么……

这特么竟然是结婚申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