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收齐营帐。

清晨队伍逐渐甦醒。

彼阳，初升。

飞羽领外，肃立的数百身影。

瑞恩队伍之中的弓手们。

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弓弦。

他们仔细检查著箭囊和鏃尖。

动作利落，一时间。

沙沙声不断。

那是，金属与手套摩擦发出的声音。

步兵们则是。

紧握蒙皮木盾的边缘。

而他们手中的长矛。

此刻在晨光中闪烁著寒星。

空气中瀰漫著肃杀。

整只队伍都瀰漫著锐利气息。

瑞恩走过阵前。

身形挺拔如松。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他的部队，最后目光落在了。

文诺。

那位伯恩家密使，正微微低垂著眼瞼。

神情姿態与其他士兵无异。

瑞恩旋即不再看他。

“目標，飞羽领。”

瑞恩的声音不高，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一声落下。

驱散了清晨的寒意。

“此行，斩首，夺旗，焚粮，速战速决。”

“记住，我们是奇袭的匕首，不是攻坚的重锤。”

“打游击战！”

“敌疲我打，敌退我进。”

“老大，直接打飞羽领？”

布鲁诺凑近几步。

脸上带著难以掩饰的疑虑。

声音压得几乎成了气音

“那不是石爪部落经营多年的硬骨头吗？”

“我们这点人，正面强攻怕是……”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瑞恩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静无波。

语气淡然地拋出了，准备好的说辞：

“直觉告诉我，那里有机可乘。”

“福克大人需要有人在僵局上撕开一道口子，我们就是那柄凿开铁板的凿子。”

他没有过多解释，用一个看似敷衍却无法深究的理由堵住了布鲁诺的追问。

布鲁诺愣了愣。

眼珠转了转，脸上迅速露出一种我懂了的表情。

这些天布鲁诺对於瑞恩的判断十分钦佩。

他总感觉瑞恩像是一个先知。

眼下，他低声道：

“明白！”

“不愧是老大！”

…………

“出发！”

瑞恩大手一挥，部队好似沉默的溪流，悄然开拔队伍之中。

没有旌旗招展以壮声威。

没有鼓號喧天以激励士气。

而且他们没有走官方地图上標註的大道。

而是在瑞恩的指引下。

一头扎进了莽莽群山之中。

沿著一条地图上未曾標记。

几乎被荒草藤蔓，所吞噬的隱秘山道上，蜿蜒前行。

这条路，是占卜预兆標註的。

曾被都鐸盐商走私贩，使用的通道。

“男爵大人，这条路线……”

行军途中，紧跟在瑞恩身侧的科里低声询问。

他的目光扫过前方，几乎垂直的崖壁。

眼中带著一丝警觉。。

即使是经验丰富的骑士。

也未必能如此篤定地找到並带领数百人通行这样的路。

但是由於边境战役，瑞恩远程指导立米的战役里，所展现的预判能力。

科里也不自觉为瑞恩臣服。

“快速行军，让我们復刻边境战役的胜利。”

瑞恩，语气没有丝毫波动，隨即话锋一转，声音更低。

“科里，路上多留意文诺。”

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再次扫过队伍中段。

文诺正低著头。

步履稳健地跟在弓手队列中。

这文诺是福克训练出来的魔弓手。

可以说是瑞恩的师兄弟。

说话间瑞恩也摸了摸灰影身上的重弓。

科里心领神会，默默点头。

…………

这条走私者小路，异常崎嶇难行。

仅是崖壁上浅浅凿出的踏脚处，仅容一人侧身贴壁而过。

脚下是令人眩晕的深渊。

而且，还需涉过冰冷刺骨，水流湍急的山涧溪流。

只见行军途中。

士兵们手挽著手，互相扶持，才不至於被冲走。

但种种困难，在瑞恩眼里仿佛都不值一提。

他仿佛对每一步都瞭然於胸。

他总是能在看似无路的地方找到勉强通行的缝隙。

指挥著部队避开潜在的塌方地段。

选择最稳妥的路径通过。

好像来过一样。

这让科里和布鲁诺越发钦佩。

这种观察力在战场上是稀少的品质。

文诺心中惊疑不定。

这条路的隱秘与险峻程度，远超他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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