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瑶应了一声，算是认可。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里，隔著薄薄的睡衣，分享著体温，低声聊著关於孩子出生后的琐碎准备。

没有白天的针锋相对和刻意保持的距离，也没有激烈的情绪，只有一种静謐的、仿佛暂时休战的平和。

话题从待產包聊到婴儿车，又从育儿嫂聊到以后孩子的教育问题。

聊著聊著，温书瑶的声音渐渐带上了浓重的睡意，变得含糊起来。

林澈听著她越来越慢的语速，知道她快要睡著了。

他收紧了手臂，將她更轻地拥入怀中，下巴抵著她的发顶。

在她彻底入睡前，用气音在她耳边低语：

“亲爱的，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诉你的......”

温书瑶没有回应，仿佛已经睡著。

但林澈感觉到，她原本微微紧绷的身体，在他怀里彻底放鬆了下来。

......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末。

这段期间林澈在寒国的工厂开始建设，一切业务平稳进行。

十二月三十一日的上午，阳光透过薄云，给冬日带来几分虚假的暖意。

今天本不是周末，所以林澈跟温书瑶说的还是正常上班。

但他的破旧奔驰悄无声息地滑入江璃幽別墅的车道。

林澈手里提著两个精心包装的礼袋。

过年这天，一人分饰两个丈夫，还是比较紧凑的。

还未进別墅，就已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谈笑声。

別墅客厅內，儼然一个小型的商务社交场。

江璃幽穿著一身定製的香檳色孕妇裙，面料柔软垂坠，巧妙地勾勒出她隆起的腹部曲线，又不失总裁的优雅与气场。

她脸上化著精致的妆容，笑容得体，正与几位显然是重要客户或合作伙伴寒暄。

客厅的角落堆满了各式鲜和礼品盒，彰显著女主人的社交地位。

看到林澈进来，江璃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光芒中夹杂著惊喜、依赖，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因为林澈又有好几天没来了。

她立刻对身旁的客人告罪一声，在保姆的搀扶下，略显急切地迎了上来。

“林澈，你来了。”

她的声音带著刻意的柔软，像是在向满屋子的宾客宣示著什么。

两人曾经夫妻的身份，外人都知道。

但因为林澈又是温家明面上的女婿，所以他们也都装作不知道他们的关係，只当林澈是江总的合作伙伴来庆祝的。

“嗯。”

林澈將手中的礼袋递过去，脸上掛起社交式的微笑。

“新年礼物，项链是新品，觉得適合你。护肤品是孕妇专用的，让阿姨每天帮你涂。”

“谢谢你，总是这么细心。”

江璃幽接过礼物，看也没看就交给旁边的保姆，双手却很自然地挽住了林澈的手臂，將他带入人群中心。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各位，林总百忙之中抽空过来，大家不介意我暂时借走他一下吧？”

眾人自然是连声笑著说“不介意”、“林总江总感情真好”。

一些目光在两人之间微妙地流转，关於他们离婚却又共同孕育孩子的传闻，在场的人多少都有耳闻。

此刻见到林澈在跨年日特意前来，更是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