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来袭 汉末昭烈行
临时搭造的指挥部中,刘备看向沙盘,与刘虞分析道。
“先锋渺无音讯,多半是全军覆没了。”
“此时,胡人希望我军怎么做?自然是放下輜重,逃回沮阳,越是这般行事,就越是中了胡人诡计。”
“沮阳城小,州將又收容了那么多难民,城內已经安札不下我军的。”
“一旦大军退回沮阳,要么把百姓赶出城,任由他们曝尸荒野,要么我汉军就得冒险在野外扎营,无论怎么选,都正中胡人下怀。”
汉代边塞县城大小,多数还不到一平方千米。
沮阳城边长只有八百米,城高不过六米,考虑到城內还有眾多建筑和原住民,最多也就只能容纳几千人作战。
刘备对此看得很清楚,困守沮阳只能是死路一条。
刘虞点头道:“玄德以为,应当迎战?”
“不错,当今之际,唯有利用统漠聚快速构建防线,迟滯胡骑的进攻,才是保全大军平安的唯一方式。”
刘备指向舆图中的怀来盆地。
“先锋已败,人心惶惶,越是撤军,人散的越快。更遑论军中还有不少临时徵发的奔命兵,一旦让他们察觉大军在撤退,后方还有胡骑追逐。那就不是撤军了,胡人一来,就会变成溃败。”
刘卫嘆息道:“就是应敌,我军之胜算只怕也不大啊?渔阳营都败了,还能如何?”
刘备摇头:
“非也,六韜云,兵胜之术,密察敌人之机而速乘其利,復疾击其不意。”
“胡兵虽勇,却在鷂儿岭已经战过一场,为防我军主力撤走,敌军一定会驱兵追逐。”
“此时正当要反其道而行之。”
“胡骑疾行八十里,来到统漠聚已然是强弩之末。”
“我军在此设立围守,以逸待劳,此乃一胜。”
“统漠聚,乃是南北枢纽,南面的柯最部从逐鹿北上,北面的慕容部从下洛南下,都得经过统漠聚,敌军势大却分为两部,彼此不能互通,我军占据要地,且与沮阳互成犄角,此乃二胜。”
“有此二胜,为何不战?”
这番话自然是刘备为了鼓舞军心而说的,幽州军的现状委实不太妙。
在鲜卑到来之前,刘备必须对军队完成整合,並做好应对敌军骑兵的准备。
“时不我待,既然已经定下迎战之策,备便得去安排各军战术了,等制定好方略,备再前来稟报州將。”
眼见刘备要出营,刘虞上前道:“玄德,万事谨慎。”
刘备頷首,旋即掀开大帐,快步离去。
大营外,汉军正在挖掘壕沟和鹿角。
刘备穿著一身玄氅,策马来到营外,冷风吹得人浑身发抖。
“在正面务必得布置好虎落柴营、环利铁索。”
“弓弩为表,戟盾为里,斩除草木,高置旌旗,骑兵散於两翼。按我阵图布置。”
鲜于辅接过刘备的阵图,一一按令行事。
竹篱亦谓之虎落。
在汉代,大部分营垒构建时,外围都会挖掘壕沟,或是用虎落形成野战防御工事。
周围得用削尖的木桩製作陷阱。
各个虎落之间,还得用铁锁链连接在一起,铁锁阻拦敌军骑兵前进,虎落和陷阱则针对前来破坏障碍物的步兵。
临时上山砍柴,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布置不完的,这只能提供一部分防御所需的木材。
刘备乾脆直接把押送粮草和鎧甲的輜重车全都拆了。
到最后木头还是不够,刘虞知道后也不讲究,直接让人把所有幽州高级官员的马车也给卸了。
汉军用车体当做掩体,加上砍伐的树木,构建了一道简易的围守。
“铁蒺藜在正面洒满,铺满草叶掩盖好。实在不够用,把木头削尖,倒插在地上。”
“弓弩手开始测试射程,在远方立石,做好標记。”
“能用大黄弩的猛士单独抽出来重新组编。”
“但遇胡骑,矛戟士在前,列成横队以矛林对敌。”
“弩手伺机而发,如有人临战脱逃,兵曹在后监斩。”
“宪和!”
刘备一声令下,简雍快步上前。
“带著涿县的奔命兵去治水,把靠近沮阳城方向的河面上的冰块破了。”
治水就是今永定河,汉代还没有在此修水库,因此淤堵、改道、泛滥无常。
这条河在小冰河期的汉末是要结冰的,如果不破坏冰河,骑兵便能直接过河,威胁大后方的沮阳。
简雍理解刘备的意思,转头就去办了。
刘备看著简雍离去,笑了笑:“难得看到宪和正经办事儿。”
阎柔问道:“刘郎为何这么说?”
“因为,他今天没喝酒……”
……
边境苦,冬日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捲起漫天的落叶杂草。
虽然胡骑未到,但空气中却瀰漫著火与血的气息。
汉军步兵在阵前喘著白气,手中握著锐利的长矛,他们的眼神冰冷的望著刺入冻土的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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