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看备斩他! 汉末昭烈行
知命郎覆面突击,策马其间,手中长鎩如白蛟翻腾。
见一鲜卑千夫长策马奔来,他將白马催动到极致,在照面的一瞬间,长鎩脱手而出,瞬间贯穿了那骑手的心臟。
鎩刃血槽喷出的热气凝成红雾。
所过,人马寂灭。
……
南线战场。
治水河湾已成血泥沼泽。公孙瓚白马半身浴血。
汉军的步兵艰难的对抗著三倍於己的胡兵。
但这拼命三郎过於驍勇,他身边只有几十个骑兵,却敢毅然投入混战中。
在汉军步兵和积射士的配合下,柯最部连续三次进攻都被打退了。
眼见突破无望,闕居部只好顺著治水向沮阳进发,准备包一个更大的饺子。
刘备料到了……
治水东岸,天寒地冻,芦苇都乾枯了。
涿县的奔命兵们呢,却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凿冰。
在汉代冬季的军事战术中,有一项重要的术语——椎冰,即在敌人到来之前破坏冰面,使敌军在重要的隘口不能渡河。
尤其是在黄河以北,冬季河流都有结冰期,这个时候胡人可以直接骑马过河,边塞上的百姓们,几乎人人都掌握著椎冰的方法。
简雍脱下裤子,对著刚刚凿破的冰面尿了一泡。
“嘶~这鬼天气未免太冷,刚滋的尿没一会儿就冻住了。”
简雍浑身打了个哆嗦,好似鸟儿都要被冻掉了。
可还没等他穿好裤子呢,远方便传来胡骑的喧呼声。
密密麻麻的骑兵洪流踏破冰面,朝著奔命兵火速衝来。
“见鬼!上弩机。”
奔命兵们被嚇得浑身发抖,少年们冻僵的手指一时间拉不开弦。闕居部前锋踏冰疾驰,马蹄距河岸仅百步。
“咔嚓!”
冰面蛛网般绽裂,数十骑连人带马坠入冰窟。
后续骑兵急勒战马,滑倒的坐骑將骑士甩进刺骨河水。
先头骑兵瞬间淹没在了冰冷的湖水下。
奔命兵趁机以箭雨覆盖,冰面顿成坟场。
余部见河面被简雍凿破,心有不甘却也不敢上前。
人马悲嘶中,柯最迅速策马赶到闕居的身后。
“別打了,慕容部给了信號,统漠聚没能拿下,咱们撤兵。”
闕居扭头看向柯最:“你说什么?”
“撤兵?”
“往哪撤?”
“废话,当然是回草原啊。”见北天狼烟告警,柯最果断策马离去。
“唉?等等,你爹还没开抢呢!这就要走了?”
“咱们白来这一趟?”
闕居心里头那个气啊。
《广雅·释亲》有云:“爹,父也。”
这个称呼多见於汉代的北方,在羌胡中比较流行,本音为“多”。
你爹就相当於汉人的乃公。
柯最跟闕居一起搭档多年混习惯了,倒也没理睬他口无遮拦。
“仗没打贏,走就是了。”
“如今已是深冬,马上就到春天了,你不回去看著小羊下崽?出来时间长了,就不怕你家妇人也给你来个闻雷生子。”
“走了。”草原人生来重视財產胜於荣誉,如果发现打贏了,也捞不到太多好处,那他们就会调头离去。
因为一场战爭而把自家精锐折损在內,这个结果没有任何一个部落愿意接受。
因此在南下打秋风时,汉军能歼灭的胡人往往不多,牧民会跑,动不动就跑。
可一旦汉军衝到胡人老巢,对男女老少一通乱杀,那动輒就是成千上万的人头。
保卫自家財產而战,与为了大可汗而战,胡人在两种境遇之下,表现出的战斗意志是完全不同的。
隨著柯最部退出逐鹿县,怒火中烧的闕居也只能退兵。
“唉,在幽并抢掠二十多年了,就今年最不过癮!”
“弟兄们,收兵!回草原等著接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