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鲜卑人的脸都丟尽了! 汉末昭烈行
四月的辽西走廊,徒河县郊野,硝烟散尽,露出一片焦土。
右北平的援军,在与段部鲜卑反覆的拉锯后,终於衝破阻碍,推进至辽西郡腹地。
医巫閭山苍莽的山影下,素利部的骑兵正捲起烟尘,向北缓缓撤离徒河县。
他们本来的任务是截断徒河(锦州)、阻隔汉军增援,为鲜卑主力南下合围柳城、进攻阳乐提供掩护。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素利与段日陆眷这两路偏师,在徒河方向的阻击任务完成得颇为出色,硬生生將汉军援兵拖住了大半个月。
然而,被寄予厚望的鲜卑主力,那浩浩荡荡近两万步骑大军,竟在白狼水畔被区区几百汉军挡住,至今都没突破。
“简直荒谬透顶!”
素利策马行在队伍前列,粗糙的脸上满是鄙夷和不耐,他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在乾燥的风中飞散。
“和连那废物领著两万大军搞突袭,反被几百个汉狗堵在河边寸步难行?他是头猪吗?!”
“檀石槐大可汗何等英雄,生子却如猪犬!”
一旁的段日陆眷与他並轡而行,这位段部大人神色相对內敛,但眼神深处同样闪烁著阴鬱之色。
“素利大人,慎言。莫要侮辱了猪犬。若大可汗是草原上啸月的头狼,他和连……怕是连看家护院的劣犬都算不上。”
他顿了顿,望著远方起伏的山峦,语气带著一丝深沉的忧虑。
“大可汗年事渐高,恐不久矣。若將来这鲜卑各部真落到和连手上……我等会是什么下场?”
“下场?”素利猛地提高了音量,脸上横肉抖动。
“还能是什么下场?等著被缓过气来的汉人重新压制唄,大可汗这棵大树一倒,我们这些依附的部族,將永无翻身之日!世世代代只能望著汉家的边墙啃沙子!”
他的话语如同诅咒,在沉闷的队伍中迴荡。
段日陆眷沉默下来,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刀柄,良久,才疲惫地挥了挥手:
“罢了。多说无益。此番徒河之行,你我等也算尽了力。徒耗兵马,只掳得几百汉奴,粮草更是寥寥。任他和连在柳城如何推諉罪责,这板子也打不到你我头上。走吧,回大营。”
他率先加速前行。
素利恨恨地又骂了几句,隨后催动部眾,跟上了段部的烟尘。
……
数日后,青龙山,鲜卑大营。
曾经意气风发的和连,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颓然坐在主位上。
宇文普拔战死、渡口惨败的消息,如同两块巨石,彻底压垮了他最后一丝信心。
此战,已一败涂地。
那个该死的知命郎仅仅凭藉几百战兵,竟硬生生消灭了他接近四倍的部眾。
斩首一千八百级!颗颗头颅垒成了京观,铁证如山。
这耀眼的战绩,若放在汉武的时代,足以封侯拜將,光耀门楣了。
而对他东部鲜卑而言,这意味著十分之一的战兵精锐葬身白狼水畔,在封建时代,战损到达这个数字,就是部队崩溃的预兆。
若非河流作为屏障,各部胡人早已逃窜。
更致命的是,弥加、普拔两位部落大人接连阵亡,如同抽掉了大帐的顶樑柱,让整个东部鲜卑的士气跌落到了冰点。
营地里瀰漫著沮丧、恐惧和对未来的迷茫。
未几,一个低沉而充满怨愤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寂静,闕机率先发难,他环视著帐中神色各异的部落首领,目光最后钉在和连苍白的脸上。
“自大可汗一统草原,吞併匈奴各部以来。”
“我们东部鲜卑,何曾吃过如此惨痛的败仗?两位部落大人血染疆场!小可汗,此事,你当如何向远在弹汗山的大可汗交代?事到如今,难道还要隱瞒不报吗?”
他的质问,像一把尖刀,捅破了最后的窗户纸。
素利和段日陆眷立刻跟上,三人形成逼宫之势,目光灼灼地盯著和连。
段日陆眷虽语气稍缓,但眼神同样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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