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汉末昭烈行
卢龙道,这条曾见证飞將军李广驰骋疆场、连通辽西与右北平的生命线,在西汉的歷史烽烟中扮演过重要角色。
然而,自光武帝定鼎中原以来,主道荒废竟已二百余载,曾经的车马喧囂,早已湮没在岁月的尘埃与疯长的荆棘之下。
作为战略要衝的卢龙塞,也在东汉漫长的史册中几乎销声匿跡,从来没有胡人寇境的记录。
究其根源,也正是大道的断绝,使得这条路已不再適合大军通行,失去了原本的战略价值,慢慢被胡汉双方所摒弃。
后世唯一一次出现在史册中的记录,是曹操北征乌桓,曾试图重走此道奇袭柳城,曹军付出的代价是触目惊心的。
五百里征途,硬生生在群山中开道修路,沿途生灵断绝,溪流乾涸,渴极的曹兵甚至杀马饮血,面对以逸待劳的胡兵几近墮入死地。
即便是张辽血拼战胜敌军后,也仍是惊得曹操连下文书,感慨自得天幸,日后决计不可再犯云云。
刘备当初赴任柳城,曾亲歷此路,白狼山的险峻崎嶇、举步维艰,早已烙印於心。
此番追击,他深知鲜卑人极可能利用这绝地设伏。
因此,汉军兵分两路:一面以关羽、张飞等驍將为先锋,率领精锐步卒及徵调的民夫,在荆棘丛生、乱石嶙峋的古道遗蹟上奋力开凿,遇水架桥,遇崖凿阶,硬生生在一片荒芜中重新蹚出一条生路。
一面则令渔阳营、扶黎营两支最为剽悍的铁甲精骑,紧隨其后,如同藏於鞘中的利刃,只待时机。
艰苦行军七日后,连绵的群山如同沉睡的巨兽般横亘在眼前。
刘虞与诸將登上一处高坡远眺。
徐荣抬手指向远方那片在薄雾中若隱若现、犬牙交错的群峰,沉声道:
“玄德,那便是白狼堆!因其群峰耸峙,姿態各异,远望如奔腾狼群,故而得名。喏,最高最险峻的那座孤峰,便是白狼山!”
他顿了顿,手指划向山间隱约可见的水光:“发於群山之中的河流,便是滋养辽西的白狼水。而依山而建,扼守要衝的那座废弃石城,便是昔日的白狼城了。”
刘备目光深邃,微微頷首:“白狼山、白狼水、白狼城……此间地理,备略知一二。只是不知,这白狼城垣,歷经二百年风霜雨雪,城中可还有我汉家儿郎?”
徐荣苦笑著摇头,语气带著边將的无奈:
“大路断绝已逾两百春秋!这些年商旅军民,走的都是些仅容单骑的羊肠鸟道。朝廷力有未逮,如何还能戍守这深入塞外的孤城?白狼城,早已如平岗一般,城垣倾颓,尽入胡尘了。”
刘虞闻言,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舆图上向西滑动,沉吟道:
“再向西行……可就逼近渔阳、右北平的辖境了。和连一路溃逃至此,意欲何为?”
一直沉默旁听的阎柔,此时上前一步,抱拳躬身:“州將!辽西塞外,並非鲜卑一族独踞。其侧,尚有乌桓诸部,盘踞山林!”
他见眾人目光聚焦,继续剖析:
“鲜卑、乌桓,同出东胡一脉。前者因鲜卑山得名,后者则以乌桓山为號。昔日檀石槐一统草原,威震朔漠,那些原本依附於汉廷的边塞乌桓、鲜卑部落,慑於其威,竞相叛汉归附!”
“辽西大人丘力居,控弦五千余户,自號『辽西王』。
上谷乌桓大人难楼,统领九千余户,僭称『上谷王』。
辽东属国苏仆延,拥眾千余户,號『峭王』。
右北平乌延,亦有八百余户,称『汗鲁王』。
此四部,皆拥兵自重,桀驁难驯!”
乌丸便是乌桓,二者含义一致。刘虞自是知晓此事,他直视阎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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