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號角声。

永甸堡的援军到了！

李全贵率领的援军及时赶到，数百支利箭呼啸而出，在尸群前方筑起一道临时的死亡屏障。箭雨虽密集，却也只能稍稍延缓丧尸的推进速度。

“撤！快撤！“梁心沙哑的嗓音在战场上迴荡。他勒住战马，让疲惫的將士们先行通过。李全贵指挥部队且战且退，很快退至城下。士兵们踩著摇晃的木桥快速入城，鎧甲碰撞声、急促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梁心仍立在桥头，目光如炬地扫视战场：“盾牌手列阵！火炮准备如何？“

“回大人，霰弹已装填完毕！“梁大勇高声回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六十步距离立即开火！“梁心死死盯著如潮水般涌来的尸群。那些扭曲的身影越来越近，腐烂的恶臭已扑面而来。

“轰！轰！“

两门佛朗机炮同时怒吼，数百颗铅弹如暴雨般倾泻而出。冲在最前的丧尸瞬间被撕成碎片，残肢断臂四处飞溅。城墙上火炮紧隨其后，实心铁弹呼啸著砸入尸群，在地面上犁出数道血肉沟壑。

借著这短暂的火力压制，梁心终於策马过桥。沉重的木桥在绞盘声中缓缓升起，將最后几只扑来的丧尸挡在壕沟对岸。然而城外的荒野上，更多的丧尸正被炮声吸引，如潮水般向永甸堡涌来。

“嗷…啊…”

永甸堡外，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如同地狱的丧钟。

梁心站在城垛前，指尖不自觉地掐进了青砖的缝隙——放眼望去，黑压压的尸潮已经將城堡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扭曲的身影在暮色中蠕动，数量早已过千，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

“老天爷啊...“周承信的声音在发抖。他死死抓住城墙边缘，指节泛白。

城下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成千上万的丧尸拥挤在一起，腐烂的面容扭曲狰狞，浑浊的眼球泛著死气。

它们像疯狗般互相推挤，有些甚至踩踏著同类的躯体向前冲。刺耳的嚎叫声此起彼伏，混合著骨骼断裂的脆响，在暮色中谱写了一曲死亡交响乐。

“啪嗒“一声，一个新兵手中的长枪掉在了地上。他的裤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湿，双腿抖得像筛糠。周围不少士兵也都面如土色，有人甚至开始低声啜泣。

周承信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著哭腔：“千...千户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梁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转身面对將士们，声音刻意提高了八度：“都给我打起精神！这些怪物既不会用云梯，也不会造衝车！“他重重拍了下城墙，“我们有坚城可守，有火器可用，怕什么？！“

几个百户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立即开始厉声喝令部下布防。

“弓弩手上垛口！每三人一组，交替射击！“陈大友扯著沙哑的嗓子喊道，他手下的士兵立刻抱著箭囊奔向预定位置。几个老兵熟练地检查弓弦，將箭矢按杀伤力分类插在身前的箭架上。

李全贵则带著亲兵在城墙上来回奔走：“长枪手列队！每五步设一伍，枪桿斜支在垛口！“士兵们手忙脚乱地调整著枪阵的角度，有人不小心碰倒了火把，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孙虎正在指挥民夫搬运守城器械：“滚木礌石都搬到內侧走道！火油罐每垛口备两坛！“几个壮硕的军户吭哧吭哧地推著满载石块的板车，汗水浸透了他们的短衫。

李百户带著亲兵挨个检查火炮：“一號炮装实心弹，二號炮装霰弹，三號炮...“他突然发现一个炮手正在发抖，厉声喝道：“抖什么抖！把药包压实了！“

各段城墙上很快布满了守军。弓弩手们將箭矢按在弦上，长枪兵反覆调整著站姿，炮手们忙著清理炮膛。

虽然每个人脸上都带著惊惧之色，但在军官们的喝令下，整个永甸堡的防御体系正在快速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