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心中的想法被证实，曹少璘表现得很冷静。

不如说先前的举动，正是他有意为之。

但眼下不是继续激怒对方的时候。

“石巴兄弟，冷静！”

曹少璘劝说的同时，一翻身摸到了洞內的泥浆。在摸向自己脸上的同时，挖起一大坨就扔向还处在暴怒中的石巴。

石巴显然也没想到，不久前还抗拒抹泥的曹少璘这时会主动上手。在脸上再次被泥浆覆盖后，他也冷静下来，慌忙用手扶住泥浆，声音里再次带著惊恐。

“你们想害死我吗？”

一旁看了许久的马国成，这时也隨地掏了把，抹在脸上，只是这混杂臭气的泥腥味让他直皱眉：“他娘的，这泥巴比老子喝了一夜酒还臭！”

“闭嘴！”石巴厉声喝道，见两人都抹上泥，他也没有继续纠缠著先前的事，而是赶忙整理起自己的脸，“探郎的人应该到村子中了，要是被他们看到我没涂好泥......”

他说到一半突然噤声，像是提到了什么禁忌。

曹少璘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一边有样学样，往自己脸上涂抹更多泥浆，一边试探道：“探郎为何要抓没涂泥的人？”

石巴的眼神闪烁，压低声音：“你们这些卑鄙的外乡人人真是......”

他话未说完，村子內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將头探出石洞，透过灌木缝隙，曹少璘看到一队身著锦袍的士兵列队走过，他们脸上涂著五彩斑斕的顏料，在阳光下泛著诡异的光泽。

为首肥头大耳的男子头戴金冠，脸上涂著青金两色的鬼画符，正用挑剔的目光扫视著村口。

“那就是探郎？”曹少璘低声问。

石巴死死按住曹少璘的肩膀，力道大得惊人：“別出声！要是被发现村里藏著你们这样的丑八怪，全村都要遭殃！”

马国成还想说些风凉话，被曹少璘一个眼神制止。

三人屏息凝神，直到那队人马走远，脚步声彻底消失。

“现在可以说了吧？”曹少璘拍掉石巴的手，“为什么你们要把俊脸遮起来？”

石巴像看疯子一样看著他：“你们这些外乡人真是不可理喻！明明长得这么......这么不堪入目，还敢问这种问题？”

他说著指了指自己刚重新涂好的泥脸，“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伤风败俗的傢伙都该处死！”

曹少璘与马国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个海市內的观念果然是不可理喻。

竟然仅仅因为他们口中的“丑”，就会將人处死。

“石巴兄弟。”曹少璘换了个自己更加关心的问题，“你们村里这几日有没有来过其他外乡人？比如一个姑娘......”

“雾源村很少有外人来。”石巴摇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倒是听说隔壁村子，探郎的手下抓了几个没涂泥的丑人，听说抓到城里的净容院去好好改造了。”

“也正因为那些被抓到的丑人，探郎才会在近期频繁视察村子......”

曹少璘心头一跳。

净容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