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烽火狼烟 煌煌少年行
“加快速度!”李隆基的匕首充当著第二把探路杖,在前方的石阶上敲出急促的点,“炸药的引线最多能燃一炷香!”
爬到顶层时,苏綰已经制服了瞭望塔的两个守卫,正用他们的腰带捆著张猛的虎头枪。温小七则举著块石头,警惕地盯著通往烽火台的木门,小脸上沾著的煤灰让他看起来像只受惊的小猫。
“狼烟的火绒在那边!”苏綰指向角落里的草垛,那里堆著浸透松脂的柴草,旁边还放著个装著硫磺的陶罐,“只要点燃,山东二十四州的绿林营都能看见!”
华黔云刚要伸手去拿火摺子,木门突然被撞开,张猛带著十几个手持刀枪的手下冲了进来,为首的內鬼脸上有道横贯鼻樑的刀疤,正是三年前背叛浩然帮的“翻江鼠”。
“华家的小崽子,果然有你的!”张猛的分水掌拍向旁边的石桌,桌面瞬间裂成碎片,“可惜啊,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他身后的秘云卫突然举起弩箭,箭尖的幽蓝在火光里闪著毒光。
“放箭!”
李隆基的匕首突然脱手飞出,精准地射落最前面的弩箭,同时拽著华黔云扑倒在草垛后。苏綰的软鞭则捲住张猛的虎头枪,借力將枪身砸向秘云卫的弩阵,混乱中,温小七抱著硫磺罐躲到了烽火台的旗杆后。
“点燃火绒!”华黔云冲苏綰喊道,绕指柔在草垛间划出青弧,逼退近身的敌人,“別管我们!”
苏綰的软鞭突然变招,不再纠缠张猛的枪,转而卷向旁边的火把。火星在半空划出道红线,正要落在火绒上,却被张猛的分水掌拍灭。
“想点燃狼烟?做梦!”张猛狞笑著扑向苏綰,掌风带著股腥甜的气息,显然练过毒掌功夫。
华黔云的绕指柔突然从草垛后窜出,剑刃贴著张猛的手腕划过,逼得他只能收掌自保。李隆基则趁机捡起地上的匕首,直取秘云卫的头领,两人的身影在烽火台的火光里缠斗成团,锦袍与黑衣时而分离时而交叠,像幅流动的水墨画。
“快!”华黔云的左肩被弩箭擦过,血珠滴在火绒上,“我掩护你!”
苏綰再次抓起火把,这次她没有直接点燃火绒,而是將火把扔向堆积的柴草。火焰迅速蔓延,很快就舔到了火绒,浓烟“腾”地升起,带著硫磺的刺鼻气味,直衝向云霄。
“不好!”张猛的脸色骤变,分水掌的力道更加凶狠,“快灭火!”
但已经晚了。浓烟在高空凝聚成朵黑色的云,像只巨大的手掌,拍向山东的天空。华黔云望著那道烟柱,突然觉得左肩的伤口不再疼痛,那些牺牲的面孔——柳云的温和,萧彻的倔强,李贤的悲悯——都在烟影里对著他微笑。
“撤!”张猛见狼烟已起,知道大势已去,突然吹响声呼哨,带著残余的手下从烽火台的另一侧跳下,消失在云海中。
秘云卫的弩箭还在零星地射来,却已构不成威胁。李隆基的匕首钉死了最后名弩手,转身时看见华黔云正扶著苏綰站在火绒旁,两人的脸上都沾著菸灰,眼神却亮得像两颗星。
温小七从旗杆后跑出来,手里还紧紧攥著那半块紫藤玉佩,玉佩上的“忍”字在火光里泛著红光。
“他们跑了!”少年的声音里带著兴奋,又有些后怕。
李隆基走到烽火台边,望著那道直衝天际的狼烟,酒葫芦里剩下的酒被他仰头饮尽:“跑得掉吗?”他的目光扫过远处的群山,那里的密林里已经升起数道烟柱,是绿林营的弟兄在回应,“山东的江湖,该醒了。”
华黔云摸著左耳后的硃砂痣,那里的皮肤在烟火的燻烤下有些发烫。他想起祖父书房里那幅《江山万里图》,此刻才明白,真正的江山不是画出来的,是像这样用热血和信念守护出来的。
苏綰的软鞭轻轻缠上他的手腕,將他从沉思中拽回现实:“看,燕帮主的人来了!”
远处的山道上,出现了队手持刀枪的身影,为首的正是燕离石,他的左臂还缠著绷带,却依旧精神抖擞,看见烽火台的狼烟,兴奋地挥起了手中的弯刀。
华黔云望著那道越来越近的队伍,突然將绕指柔的剑穗与李隆基的匕首缠在一起,红绳与银鞘交织成结,像个永不分离的承诺。
“接下来,该去会会我祖父了。”他说。
李隆基的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刀锋映著烽火台的火光:“算我一个。”
苏綰的软鞭和温小七的树枝同时举起,四人的身影在狼烟的映衬下,像四座挺拔的山峰,立在云门山的最高处,迎接著即將到来的风暴。
而回心崖的另一侧,张猛带著残余的手下正往秘库方向逃窜,他不知道,等待他的不仅有华鹤年的问责,还有李隆基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烽火台的狼烟已经点燃,这场由江湖儿女和皇族后裔共同掀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席捲山东的每一寸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