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6章 雏鸟  重生之我要拿下肖赛冠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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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校园像被水轻轻擦过,光都变得乾净。

音乐楼侧门的玻璃上还留著白天的指纹,指痕在斜光里淡得几乎看不见。

林筱穿了件藏蓝的针织衫,领口露出薄薄的白衬衫边。

格子裙在风里很轻,袜口紧贴著皮肤,鞋跟踩在石砖上发出不慌不忙的声响。

她把那枚小小的u盘揣进口袋,像把一件细碎而重要的事收好。

“走走吧。”她说。

他们顺著梧桐一路往操场去。枝叶把路灯切碎,地上是拼起来的光块。

远处有人在跑,鞋底摩擦塑胶道的节奏很平。

空气里浮动著冬天快结束时特有的味道,一种薄而凉的清气,不再刺骨,却尚未染上春日的暖意。

走了一段,谁也没说话。

录音结束后的那种真空感还在延续,倒不是尷尬,更像是一种共享的疲惫与鬆弛。

“有时会觉得,”

林筱忽然开口,声音和脚步一样轻,

“录下来的东西,好像就把那一刻凝固了。再也回不去,但也不会变。”

江临舟嗯了一声,等著她说下去。

“就像小时候的照片,”

她继续道,目光看著前方被拉长的树影,

“看的时候,知道那就是自己,但又好像在看別人。“

你是觉得,”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沉些,“记忆造就了一个人,所以承载著不同记忆的『我』,本质上……或许不再是同一个人?”

林筱倏地侧过脸看他,眼里有明显的讶异。

她隨即点点头,嘴角弯起一个很浅的、带著探寻意味的弧度。

“对。就是那种感觉。你怎么知道?”她顿了顿,补充道,

“说得好像你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似的。”

江临舟的目光投向远处模糊的地平线,夜色在那里与校舍的轮廓交融。

他无法告诉她那场离奇的重生,那庞大的、不属於这个年纪的记忆,是如何日夜不停地拷问他:

这个拥有少年身体和前世记忆的混合体,究竟是谁?

是那个人生失败的钢琴家,还是这个刚刚帮她录完音、未来尚未定格的少年?

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我”?

或者,两者都不是,只是一个基於错误记忆的、扭曲的產物?

“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最终只是含糊地应道,將翻涌的思绪死死压回心底。

但他无法完全抑制那思考本身的重量,那重量让他的语调带上了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缓。

这番话说得有些深,也有些冷。

林筱安静地听著,她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被他话语里那种罕见的、近乎迷茫的认真所吸引。

她感觉到他似乎触碰到了某个非常遥远而沉重的核心。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感受拂过脸颊的凉风。

“江临舟,”她叫他的名字,语气比平时更软些,像一片羽毛轻轻落在寂静的湖面,

“你小时候会想像自己以后是什么样子吗?”

问题来得有些突然,跳脱出了刚才关於音乐和录音的、相对安全的范畴,轻轻落在了更私人的领域。

江临舟的脚步未停,目光却下意识地投向远处被暮色晕染得模糊的楼宇轮廓。

小时候?是这具身体所经歷的、按部就班的少年时光。

他短暂地沉默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最接近表面真实的答案,语气平淡:

“练琴,上学。好像……没空想太具体。”

这是大多数像他们这样孩子的常態,听起来合情合理,却也像一层薄雾,掩盖了底下的沟壑纵横。

“哦。”林筱轻轻应了一声,听不出是失望还是早已料到。

她踢开脚边一颗小小的石子,看它滚进路旁的草丛。

“我有时候也会想,”她声音低了些,像在分享一个秘密,

“想很多年后的自己,如果真的成了演奏家,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她顿了顿,脚步放缓,目光垂向地上模糊的砖缝,仿佛那里面藏著未来的图景。

“很奇怪,那些宏大的场面,比如谢幕时的掌声,或者音乐厅的穹顶,反而不太清晰。钻进脑子里的,总是一些特別小的东西。”

她轻轻吸了口气,抬眼看前方昏黄的路灯,声音变得具体而温热,

“比如,每天练琴的那个房间,窗台上会不会养著一盆好活的绿萝;用的松香是不是还是现在这个牌子,闻起来像冬天的树林;下午四点的太阳会不会准时透过百叶窗,在谱子上划出一道道亮线,得小心別被晃到眼睛……”

她说著,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像是真的看到了那些平凡却安稳的画面。

“好像……好像这些东西摸得到、闻得著,反而比什么都真实,也更重要。”

江临舟侧头看了她一眼。她的侧脸在路灯渐变的光晕里显得柔和而清晰,眼神望著未知的远方,仿佛真的在凝视那些她想像出来的、尚未发生的未来碎片。

这种对未来的具象化描绘,带著一种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温度,与他脑海中那个失败者灰暗、压抑的过去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她表达的语言並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听起来……”他斟酌著用词,“挺舒服的。”

“嗯,”她点点头,像是得到了某种认同,嘴角弯了一下。

她终於转过脸来看他,眼神里带著一点好奇,一点探究,“那你呢?哪怕一点点比如,会不会想像自己还在弹琴?或者在做別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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