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解约了,你养我啊? 光影绘心
“嗯?”
“指定风格”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能不能换成—汉服?”
刘艺菲证了证,突然笑倒在石桌上。她的笑声惊起飞鸟,在湖面上盪起细小的涟漪。
“成交!”她举起汽水罐,阳光穿透琥珀色的液体,將两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模糊地交融在一起。
阳光斜斜地切过东湖別墅的后院,將木香架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
姥姥的声音穿过丛,带著几分笑意:“茜茜啊,过来帮忙打理一下月季。”
刘艺菲正蹲在六角亭边逗弄一只路过的橘猫,闻言抬头应了一声:“来啦!”
她拍了拍手上的草屑,转身看向坐在石凳上摆弄相机的顾临川,眼晴弯成月牙,“走吧,咱们种去。”
顾临川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她拽住。
她的掌心温热,指尖沾著一点泥土的潮气,像她这个人一样带著不容拒绝的温度。
他跟跪著跟上她的脚步,手机在口袋里晃荡,结果啪嗒一声掉在鹅卵石小径上。
“笨手笨脚的。”刘艺菲弯腰捡起手机,顺手塞进他卫衣口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肋骨。
顾临川刚回过神来,就被她拉著钻进了月季丛。
丛深处,姥爷正踩在矮梯上修剪木香过长的枝条,剪刀开合间落下青翠的碎叶。
姥姥跪在铺了软垫的苗圃边,戴著粗布手套小心翼翼地拨开月季根部的杂草,露出底下湿润的棕黑色泥土。
“哟,来得正好。”姥爷回头看见两人,灰白的眉毛扬起来。他指了指墙角堆著的园艺工具,“小顾帮我把那袋腐殖土搬过来,茜茜去接水管一一今天得给新栽的法国月季浇透水。”
刘艺菲利落地捲起袖口,露出纤细的小臂。她转身时马尾辫扫过顾临川的肩膀,发梢带著橙洗髮水的香气。“听见没?腐殖土在墙角。”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故意板起脸,“顾老师该不会连袋子都拎不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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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川抿了抿唇,闷头走向墙角。
二十公斤的腐殖土袋子被他拎起来时发出沉闷的摩擦声,卫衣下摆隨著动作掀起一角,露出清瘦的腰线。
刘艺菲眯著眼晴看了两秒,突然吹了声口哨。
“茜茜!”姥姥嗔怪地拍了下她的膝盖,“姑娘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姥爷却哈哈大笑,剪刀尖点了点顾临川的方向:“小伙子身材不错,就是太瘦了。当年我追茜茜姥姥的时候,胳膊比她大腿还粗!”
“胡说什么呢!”姥姥抓起一把草屑扔向老伴,脸颊却泛起淡淡的红晕。
刘艺菲笑得差点打翻水壶,顾临川耳根通红地別过脸,腐殖土袋子在掌心勒出两道红痕。
阳光渐渐炽烈起来,木香的影子在鹅卵石上缩成小小的圆斑。顾临川蹲在姥姥身边,学著她的动作將腐殖土均匀地铺在月季根部。
他的指尖沾满泥土,偶尔碰到月季茎秆上的尖刺,会条件反射地缩一下手。
“小顾是第一次干农活吧?”姥姥接过他手里的铲子,动作嫻熟地给一株粉色龙沙宝石鬆土,“茜茜小时候可皮了,非要学我种,结果把仙人掌当萝卜拔,手心扎了十几根刺,哭得隔壁李奶奶都来敲门。”
刘艺菲正握著水管给丛浇水,闻言立刻抗议:“姥姥!不是说好不提这事的吗?”
水柱隨著她转身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险些溅到顾临川身上。
他下意识抬手挡水,却听见姥爷悠悠补刀:“还有七岁那年,她偷穿她妈妈的芭蕾舞鞋跳《天鹅湖》,结果卡在茶几缝里拔不出来,最后还是她爸爸把她救出来的。”
顾临川的嘴角微微上扬,指尖无意识地抠著铲子上的泥块。阳光穿过月季丛的间隙,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刘艺菲眯起眼睛,水龙头突然转向他脚边:“顾老师,你笑什么?”
冰凉的水溅到脚踝上,顾临川缩了缩腿,声音闷闷的:“.——没笑。”
“撒谎!”她关掉水龙头,三两步跨到他面前蹲下,沾著水珠的指尖戳上他的脸颊,“你刚才嘴角都翘到天上去了!”
姥姥突然咳嗽一声,从围裙口袋里摸出手机:“哎呀,我得给你妈打个电话—中午想吃红烧鱼还是清蒸鱼来著?”
她快步走向別墅,背影透著几分刻意。
丛里顿时只剩下剪刀的咔喀声和水珠滴落的轻响。
刘艺菲的指尖还停在顾临川脸上,忽然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像蝴蝶颤抖的翅膀。
她鬼使神差地屈起手指,轻轻颳了下他的鼻樑:“沾到泥了。”
顾临川僵在原地,他闻到她指尖混合看泥土与橙的复杂气息,像是整个夏天的味道被揉碎了握在掌心。
“咳咳!”姥爷突然从梯子上探出头,手里举著一截开满白的木香枝条,“茜茜,你三岁尿床后非说是猫咪乾的一—”
“姥爷!”刘艺菲跳起来去够枝条,脸颊涨得通红。顾临川终於没忍住笑出声,被她转身瞪了一眼:“顾临川!你再笑试试?”
他立刻抿住嘴唇,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木香的香气突然浓郁起来,仿佛有人打翻了装满香水的瓶子。
正午的阳光將四人的影子缩成脚边的小团。
最后一株月季修剪完毕时,刘艺菲的后背已经湿透,浅色t恤贴在肩脚骨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
顾临川的白卫衣变成了迷彩服一一前襟是泥点,袖口是草汁,后摆还掛著一片倔强的木香叶。
“完工!”姥爷拍了拍手上的粉,满意地看著焕然一新的园,“小顾干活挺利索,就是太老实一一茜茜让你搬一袋土,你就真只搬一袋?”
顾临川低头看著自己脏兮兮的球鞋,小声嘀咕:“..您也没说要两袋。”
刘艺菲“噗”笑出声,伸手摘掉他头髮上的草屑:“呆子。”
她的指尖蹭过他的耳廓,触感像一片被晒暖的羽毛。
回到客厅时,冷气扑面而来。
刘艺菲瘫在沙发上,像只足的猫。她歪头看向正在庭院石阶上蹭鞋底泥土的顾临川,突然长嘆一声:“这下完了,我的黑歷史都被你知道了。”
顾临川来到刘艺菲身边坐下,声音闷闷的,却带著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咱们这算是扯平了。”
“嗯?”她眯起眼睛,从果盘里捏了颗葡萄砸向他,“你那些事才哪到哪?西雅图玻璃地板上的表情包我可存了一打!”
葡萄在半空中被顾临川接住。他低头看了看掌心的水果,突然福至心灵:“至少我没把仙人掌当萝卜。”
“顾临川!”刘艺菲抄起抱枕扑过去,却被他侧身躲开。两人一追一逃地窜上楼梯木製台阶被踩得咚咚响。
姥爷端著茶从厨房探出头,只看到两个消失在楼梯尽头的背影。
“年轻真好啊——.”他啜了口茶,转头对正在择菜的姥姥笑道,“咱家茜茜多久没这么闹腾了?”
二楼走廊里,刘艺菲在客房门前截住顾临川。她一手撑在门框上,发梢还掛著晶莹的汗珠:“跑什么?怕我揉你脸啊?”
顾临川的后背抵著门板,呼吸因为奔跑而略显急促。
他看著她微微泛红的脸颊,突然伸手抹了下她的鼻尖:“沾到泥了。”
刘艺菲愜了证,鼻尖上残留的触感像一小块融化的冰。等她回过神,顾临川已经闪身钻进浴室,关门声轻得像一声嘆息。
她站在原地,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鼻尖,內心某种异样的悸动,翻涌的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