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桃花神尼 本相权倾朝野,请陛下驾崩!
隨著令旗挥动,下达命令。
所有士卒的强弓齐齐往上抬,拋射的角度越大,射程越小,正好將最前面的叛军淹没。
又是整齐的两轮拋射,瓮城外的平原上,一个接著一个叛军倒下。
“停止放箭。”
皇甫明的命令一条接著一条,有条不紊下达。
“滚木礌石准备。”
等到剩下的叛军衝到城墙根,正要搭云梯,推攻城锤撞击城门的时候。
等候已久的山字营士卒纷纷探出城墙,五人一组。
两人负责撑盾,剩下三人则搬起提前准备好的滚木礌石往下砸。
悽厉的惨叫迴荡,许多叛军直接被砸成肉泥。
“神射手准备。”
“专挑推云梯和攻城锤的人杀。”
隔几个城垛就有口径斜著向下的观察孔,约莫升口大小,可以看到城墙下的情况。
既是观察孔,也是射孔。
神射手是从营中挑选出来的精锐,射术极好,也不用强弓,而是用强弩。
两人配合
一人射弩
一人装弩箭
代城城高数丈,这个距离,强弩的威力完全可以洞穿重甲。
这些神射手猫在城垛內,手持强弩,专门射杀搬运云梯的士卒。
对方的盾护住脑袋,他们就射手脚,护住手脚就射脑袋。
每个神射手就像毒蛇,伺机而动,他们沉著而冷静,每一箭射出,就会有一个叛军士卒倒下。
哪怕有叛军成功將云梯搭上城墙,也会立刻遭到反击。
城墙上的士卒滚木礌石招呼
城垛內的士卒用特製的铁锯从孔洞內伸出去,將他们的云梯锯断。
在皇甫明的指挥下
魏文通的第一波攻势以失败告终,留下数千具尸体之后,剩下的叛军灰溜溜地逃回去。
“梵空。”
城头大殿內,苏文开口。
“该你上场了。”
“没问题。”
老和尚拍著胸脯,擼起僧衣袖子,从殿后搬出一口千斤重的铜钟来到城头最高处。
將铜钟横著摆放,一拳砸出,直接將铜钟后面砸出个巨大的窟窿。
梵空站在铜钟后,將脑袋伸进去,鼓足內力,顷刻间,他的声音响彻整个战场。
“城下的弟兄们。”
“不要再为魏文通这条老狗卖命了。”
“二十六將下场你们忘记了吗?”
“陛下有旨,只诛贼首魏文通,其余人等,一应无罪。”
“只要你们现在放下兵器,投降朝廷,陛下就赦免你们的罪。”
“负隅顽抗,继续替魏文通卖命的,城下的尸体就是下场。”
“相爷麾下的兵马已经攻破并州城,马上就会攻破雁南城和青州城。”
“那里有你们的妻儿老小。”
“想想他们。”
“难道你们不想平安回去,和妻儿老小一家团聚吗?”
“城外的弟兄们。”
“別再继续替魏文通卖命了。”
梵空將大宗师的修为催动到极致,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他的声音在所有叛军的耳旁縈绕。
“放箭。”
魏文通大怒。
然而漫天箭雨落下,梵空毫髮无伤,继续喊话。
许多叛军士卒听著听著,不受控制的落眼。
“我想我的妻子了。”
“我还有嗷嗷待哺的儿子。”
“我不能死在这里。”
以至於第二轮衝锋的时候,大多数叛军士卒都在偷懒,光是嘴巴吼著,两条腿不动,要不就是躲在盾牌下不露头。
更有甚者,直接躺地上装死。
要不是军中还有魏文通的心腹士卒压阵,他们恐怕已经丟下刀剑投降。
皇甫明看到这一幕,当即叫来麾下的神射手,指著叛军中,披著全甲的士卒道:“瞧见了吗?”
“就给我盯著这些全甲的杀。”
只有魏文通的亲信死忠才能穿全甲,强征来的壮丁能件破烂的薄甲就算不错了。
大多数人顶多就是披著木甲或者乾脆没披甲。
射杀了督战的亲兵,剩下的叛军士卒一个个出工不出力,哪怕衝到城墙下,也只是挥舞刀剑大吼大叫,就是不肯往云梯上爬。
天色渐晚,残阳落下。
魏军开始鸣金收兵,退到城外数里安营扎寨。
然而哪怕隔著数里,依旧能清晰的听见代城城头,梵空和尚这尊大宗师的声音。
老和尚昼夜不停地朝叛军喊话
要是喊累了就让老山头换上
整整三天三夜
叛军攻了三天的城
梵空和老山头对著叛军喊了三天的话,一刻都没有停过。
甚至直接將苏文手里的圣旨誊抄下来,掛在东南西北四处城墙上。
入夜的时候,苏文又派出小股骑兵,將誊抄好的圣旨內容大把大把地撒到叛军的大营內。
虽说其中大多数人都目不识丁,可十个里面,总有那么一两个能认字。
隨著时间推移
魏文通麾下十五万大军的士气越来越低迷,每天入夜都有许多人逃跑。
一两个,十个八个还抓得回来。
可一跑就是几百个,甚至几千个的跑。
更甚者,魏文通派去追捕逃兵的人也跟著跑了。
其中不乏许多叛军直接趁著夜色逃到代城下,向大周宰相苏文投降。
第五日
魏文通没有攻城
原因很简单
昨天一晚上就跑了五千多人。
还不是零零散散跑的。
而是他极为信任的心腹將军郑化直接带著五千人马投降苏文去了。
要知道郑化手下的五千人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且郑化不止带人跑了,临走的时候顺手在大营內放了一把火。
这把火將魏文通为数不多的粮草烧去大半。
可恨啊
魏文通那个恨啊。
合著自己围了代城几天几夜,苏文麾下的兵马越打越多,而自己手下的士卒越打越少。
十五万大军,死的死,跑得跑,现在手里拢共还剩下不到十万人。
军心涣散
士气全无
粮草也只够几天的
拿什么去攻城?
帅帐內
眾將纷纷愁眉不展,首座上的魏文通更是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半晌
魏文通心底的怨气彻底爆发,掀翻桌子,怒髮衝冠骂道:“苏文狗贼,安敢如此欺我。”
远处又传来梵空老和尚的喊话,魏文通气得双眼通红,拔出长剑。
“点齐兵马。”
“老夫和苏狗贼拼了。”
这时候,菩提寺圣子飘飘然踏入帐內,白衣僧微微躬身,笑道:“魏帅莫慌。”
“小僧已有破城之策。”
“明日日落之前,定然攻破代城。”
“圣子所言非虚?”
魏文通大喜过望。
“千真万確。”
白衣僧点头。
“如此。”
“就有劳圣子。”
“待到攻破代城,斩下苏狗贼的脑袋,本帅即刻挥兵南下,直取玉京城。”
“蜀王殿下登基为帝之时,就是佛门取代道门,为大周正统国教之时。”
一宿时间过去
第二日清晨
魏文通点完兵马之后,发现昨晚又跑了两千人,心底虽然愤怒,却无可奈何。
只能带著剩下的九万兵马,继续开赴代城外。
这九万人,早已不復刚渡河时的气势汹汹,此刻东倒西歪,垂头丧气,哪里有半分士气。
魏文通高坐帅帐,眼角余光看向老神自在的菩提寺圣子。
白衣僧抬头看了眼天色,日头尚未正中,笑道:“魏帅莫急。”
代城城头大殿
苏文正襟危坐,两眼微闔,正在假寐。
旁边的桌上摆放著一壶茶水,以及一口古连鞘古剑。
正是斩仙剑。
周神通和老山头一左一右地站著。
至於梵空,依旧在乐此不疲地用铜钟朝城外的叛军喊话。
待到日上三竿之时
他猛地睁开双眼。
“来了。”
四股绝强的气息正在快速靠近代城,不是宗师,更不是大宗师,而是第五境强者。
他们的气息,隱隱和天地连通,引得方圆几十里的灵气震动。
丹田內的六品莲台似乎感应到了对方的气息,发出低沉的响应。
是佛门的罗汉
“什么来了?”
周神通问道。
“佛门。”
苏文缓缓吐出两个字,隨即起身,將桌上的斩仙剑握在手中,一步跨出,鬼魅般出现在大殿之外。
袖袍轻动,整个人腾空而起几十丈,立足於代城上空,俯瞰四周。
南门外
一个披著袈裟的老僧手持禪杖,一步百丈,乾枯的身躯如仙似鬼。
轻飘飘的迈步,几个起落之后,便出现在南门之外的百丈。
老僧停下,怀中揽著禪杖,双手合十,口中道:“阿弥陀佛。”
传遍整个代城上下,佛音阵阵。
西门外
亦来了一个消瘦的老僧,白须白眉,身披紫金袈裟,手托紫金钵。
东门外
来的不是和尚
而是一个女尼
青丝盘起,身穿僧衣,怀中揽著拂尘,背上背负一口古剑,面容约莫三十来岁,颇有风韵,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子通透轻灵之气。
“有趣有趣。”
苏文的目光落在女尼身上,笑道:“你这桃庵的神尼不好好在桃山中诵经礼佛,怎的敢跑来和朝廷作对。”
“相爷谬矣。”
“老尼今朝前来,並非和朝廷作对。”
女尼摇头,面露慈悲:“而是为天下苍生,为黎明百姓討个公道,要个前程。”
“还请苏相怜悯眾生之苦,打开城门,让魏帅入城。”
“倘若苏相不嫌,可隨老尼前去桃山修身养性。”
桃神尼
佛门中极为有名的修士,三十年前绝跡江湖,於桃山中的潜修。
虽为罗汉境,却不曾开宗立派,那桃庵中,也只是有几个女尼罢了。
没想到菩提寺的圣子竟然能將其请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