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玉陨26思项羽 过江东 千金不换:寡妇带娃王爷求二嫁
褚天明等的就是秦双宇被野心彻底吞噬!按捺不住,跳出来的这一刻!等的就是他们被彻底捲入谋反漩涡、无法脱身的这一刻!
褚天明是要名正言顺的,大义凛然的,让长公主府和秦家统统覆灭!
褚薇癲狂著却突然又诡异的冷静下来,何止是他们?
江南那些註定兵败的虫豸世家,与丞相周家狼狈为奸!他们沾染了毒杀先皇的十恶不赦之罪,更是协助褚时琪行逆乱篡位之事!註定会在褚时琨的怒火下,被大肆清算!
那些是在大夏建国前,就扎根於这片土地,根深蒂固的沉疴绵惙!如今康王名正言顺的发兵江南,还什么顽疾还不能被刮骨疗毒?!
褚天明这是要为他选定的继承人褚时琨铺路!一条乾乾净净、再无任何威胁的帝王之路!
秦家军这十万把刀,最终砍向的,是他们自己的脖子!而褚天明,在九泉之下,正冷冷地注视著这一切!
再次看向手上的六个字——思项羽,过江东——如同兜头浇下的一盆带著冰碴的冷水,让褚薇疯狂燃烧的头脑骤然冷却了一丝!
二十年前的血腥清洗歷歷在目!褚天明放过她和秦重,绝非仁慈,是因为时机未到,他们尚有用处!如今,她和秦双宇已无用,甚至成了新皇的威胁!
褚天明必定还是那个冷血无情,做什么都是为了大夏的褚天明无疑!那为什么要派人送来这些?
为了让她悔恨和绝望吗?褚天明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褚天明的棋局,即便是他死了,也只会按照他的意志运转!
褚薇狂乱的思绪如同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脑中绝望的哀嚎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洞悉了一些端倪的冰冷清明!
秦家军!
秦家军这十万精锐,是拱卫大夏西北的重要力量!如果秦双宇真的发疯攻城,与京城守军、乃至即將凯旋的褚时琨大军血战,无论谁胜谁负,大夏的国本都將受到影响!
这不会是褚天明想要看到的局面!
他送来这些证据,不是为了羞辱,而是警告,更是指令!是他在九泉之下,预设好的,指给她看的唯一生路!
她必须在褚天明已划定的棋盘上落子!
“思项羽,过江东”——褚薇怔怔看著这六字,这个典故的结局是什么?乌江自刎…
谁能活著?必定不会是项羽,也不是虞姬!
“过江东”,不是给她和秦双宇的生路!秦双宇的谋逆之罪已经败露了!而她作为秦双宇的枕边人,有还能残喘的长公主身份,若是活著也可能成为威胁褚时琨的將来之患!
一丝比寒冰更冷的决绝,取代了所有的愤怒和绝望,在褚薇眼中凝聚。
她和秦双宇是必须死的,但要稳住十万秦家军,必定要有秦家血脉留下,令秦家军投鼠忌器,不能破釜沉舟…
秦燾!秦蓁!她的儿女!还有秦燾还未满岁的独子…他们是她还能搏的!
秦燾现在在哪里?在康王褚时琨身边!
而他是因为护卫褚时环而出发的!如今还主动投进康王麾下!秦燾很可能会被放过!作为母亲,褚薇很清楚秦燾虽然爭强好胜,但从未有过覬覦皇位的野心!秦燾只是想参与攻伐八皇子褚时琪的大战!
康王必定是注意到京城秦家军的异动了,將秦燾留在身边恐怕就是要作为人质…
呵,还真是父子,和褚天明如出一辙!
但既然褚天明先他一手,就是不打算把秦家军留给褚时琨来解决!那么,只要先有其他的人质,牵制住秦家军,秦燾就再不必成为人质…
褚薇猛地冲向角落的香炉,將手中那几张通敌叛国的致命纸片点燃!仿佛要將註定的命运也一併燃为灰烬!
那个奉上木盒的僕人还在原地,低垂著的头没有任何言语和动作,只是如同完成了任务的石雕。
褚薇知道,褚天明算无遗策,他必然也预料到了她会为子女做最后的挣扎,並为此留下了后手。她只能赌,赌褚天明以及將继位的褚时琨,认为秦燾活著比玉石俱焚更有价值。
不过,还是应当尽力防患未然!
褚薇大步走向旁边的兵器架,抓起一柄华美而锋利的长剑!
剑锋出鞘,寒光凛冽,映出她狠戾如恶鬼,却又坚毅如铁的脸庞。
长剑突兀的刺穿僕人的后心!
哪怕杀人灭口没有用!但一个僕人而已,必不会影响褚天明的算计!
长剑抽出,僕人哀鸣倒地,汹涌的血顿时淌出,刺目的红在地砖上蔓延。
然而褚薇却轻声呢喃著,对另一人道歉:“蓁儿…別怪娘…”
褚薇的眼神彻底冰封,她握紧剑柄,感受著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握住了通向地狱和渺茫生机的钥匙。
她大步流星,带著一股席捲一切的、混合著绝望与最后孤注一掷的风暴,直衝秦蓁的闺阁!
闺阁之內,秦蓁正心神不寧地坐在窗边,秀眉紧蹙,满心都是对父亲、兄长和长公主府未来的担忧。
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惊讶抬头,看到母亲褚薇提著染血长剑进来时,愣了一下。
“娘?”秦蓁的声音带著困惑,她站起身迎接,虽然看到剑上的血,但並不在意,母亲是金尊玉贵的长公主,而且杀伐果断的手腕她也清楚。
她知道外面有些人在催逼母亲,也许是哪个人不长眼,顶撞了母亲吧?
“外面那些愚臣怎么了?还在逼娘亲出面吗?!”秦蓁语气有些气愤,母亲是长公主太华!岂是那些人可冒犯的!
“別问!跟本宫走!”褚薇的声音嘶哑冰冷,带著前所未有的严厉。她甚至没有看秦蓁的眼睛,一步上前,用未持剑的手,猛地抓住秦蓁纤细的手腕!
力道很大,攥得秦蓁生疼。
“娘!您弄疼我了!”秦蓁下意识地蹙眉抱怨,带著被宠坏的孩子特有的娇嗔和一丝委屈,“您要带我去哪儿呀?外面那么乱…”
她的慌乱只在於对外界战乱的担忧和对母亲反常行为的困惑,身体虽然被拽得踉蹌,却顺从地跟著母亲的脚步。
心里未曾有一丝害怕,从小到大,她是父母兄长捧在手心的明珠,是长公主府最受宠的珍宝。端王哥哥两年前意外身死,她伤心声明此生不嫁,爹娘就都由著她,说不想嫁就留在公主府,等她想嫁再嫁…平日里她在外头囂张跋扈,母亲和哥哥也总替她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