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0章 天鹅绒  怎敌她动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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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才有折中。”

许霽青把杯子放回床头,见她没有躺回被窝的意思,陪著她坐在床头,“许皎皎这么说,还是得喝温水。”

苏夏闷闷哦一声,“那她哥哥很坏了。”

许霽青很轻地笑了笑,敛下眼睫看她,“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句怎么解释都说得通。

当哥哥的许霽青很坏,那当她男朋友的许霽青呢。

他自己怎么样,刚才的表现……又怎么样。

苏夏脑子里乱七八糟,把变態的近义词过了个遍,最后还是被他笑得有点发昏,以德报怨憋出一句,“挺好的。”

“好为什么不看我。”他说。

她仰起脸逞强,“我什么时候……我明明一直在看,每分每秒,眼都不眨。”

“从你送生日礼物开始。”

许霽青居然还真给了一个答案。

“看错了吧,”苏夏脸颊被羞恼染红,誓要犟嘴到底,“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不仅看,还敢上手摸。”

她这么说著,真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往他的方向挪动两步,手顺著许霽青的睡衣下摆伸进去,沿著他后腰往上,摸了把他紧实的侧腹和背肌。

“你还说我,”她从记忆里扒拉出一点有力证据,得意哼哼,“是谁害羞到衣服从来都不敢脱,哪里是我不看,是你不好意思……”

话说到这里,她停住。

从她把手伸进来开始,许霽青就一直没说过话,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他想躲,但硬是为她忍住了。

苏夏一开始只觉得他是害羞,只是他这种不自在的反应越来越明显,指尖就在这时候摸到一块质感发硬的、不怎么平整的皮肤。

往肩膀旁边再摸,还有。

她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小心斟酌著措辞,慢慢抬眼看他,“是不是你、”

他身上有疤吗。

跟他爸爸有关吗,有多少痕跡到今天还消不退,还会疼吗。

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一直像十七岁的长袖校服那样藏著,甚至如同上辈子一样,太怕她触碰他,每次都要掐著她的手腕压在她身后吗。

涌在她胸口的念头那么多,下句还没说出来,许霽青就接了话,“別看。”

他不再去看苏夏的反应,身体下意识地往旁边撤,苏夏却不放他走。

许霽青想,他应该推开的。

她手臂看上去软绵绵的,两手一起圈上他的腰也没多少劲儿,他稍微用点力就能挣脱。

癒合的伤口组织没有弹性,他自己年復一年长大了,但疤痕不会,有些会渐渐淡化成挛缩的肉色,有些仍保留著深红狰狞的模样。

它们依然踞守在那段时光里,提醒著他,他永远都还是那样的人,连林月珍有时候都会害怕。

但苏夏两只手不要命地往他衣服里伸。

他是粗糙的砂砾,她手心却温暖柔软,轻轻地覆上来,像抚摸娇贵的天鹅绒,驯服不知好歹的野马,哄睡不听话的孩子。

没事了,没事了。

她摸一摸他的背,许霽青就再也动不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是骗他,他也愿意相信。

“很难看。”

许霽青顿了顿,“你会害怕。”

他给她,也给自己最后一步退路,好让他生命中最难忘的生日夜晚能止在这一刻,直到最后依然美好。

“是吗。”

苏夏浑不在意,“那你脱了给我看看。”

“如果是像你之前给我看手臂那样,”她顿了顿,似在寻找更合適的词,“我觉得还挺有破碎感,挺帅的。”

檯灯光刚刚被她拧得亮了些,从小小一盏烛火变成元宵灯笼,圆圆满满。

许霽青沉默了几秒。

苏夏也不催,就坐在他身边,静静看著他。

直到他低头,抬手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將整个上半身裸露在她面前:

许霽青有张太英俊標致的脸,这很大程度上减轻了那些伤痕的恐怖程度,但於其衝击力有增无减、触目惊心。

也不只是她想像中的击打痕跡,从许霽青的肩膀,前后蔓延到胸口和后背,有缝合过的伤口,有成片的圆形烟疤,以及她想像不出来源的太规整的烫伤,如被踩坏了的车辙交错纵横著,像他来时的路。

臥室里太静了,苏夏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臟咚咚跳。

很重,顶得她喉咙又酸又堵,眼眶发胀。

“现在还疼吗?”

她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

许霽青紧紧盯著她,想让自己变成人形的测谎仪,为她最细微的、出於善意的偽装敏锐地刺响,又有些不捨得。

直到苏夏凑过来,重新把他拥住。

先是柔软滑落的髮丝,然后是温热的身体,她的脸颊,她的呼吸。

最后是一个吻。

很轻很轻地落在了他右肩,那道年岁最短的疤痕上,“我亲亲你,就再也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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