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守旗人觉醒!收线! 废城,有镖人
……
接著醒来的,是几位重症者。
他们猛地睁眼,从水缸中坐起,胸口剧烈起伏,像被谁拽出了梦魘。
皮肤干了。
不是死皮,而是新生。
然后是“夜泡户”醒了。
他们浸在水缸里,一身褶皱。
可这一夜醒来,他们的身体主动开始“脱水”。
水,从皮肤里逼出来,从骨缝里蒸出来。
有人咳出一口水,撑著边沿,头一次,在清晨没喊痒。
再然后,是渔棚边上的年轻人、孩子、孕妇、孤寡、缝渔网的、看潮汐的……
整个404渔人码头,在这一夜,像是被某种巨大无形的手,从水底拽了出来。
那些贴在他们身上的病標籤、咒语、血脉锁链,一道道、裂开。
“潮症……”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某个渔棚中响起。
“好了。”
他不可置信。
两个字像是击鼓。
砰!
“——好了!!”
第二个声音,从別的渔棚顶上传来。
喉管都在颤。
接著是第三个、第四个——从水桶里、木桥边、船舷上——
“好了啊啊啊!!”
那声音混著海风雨声,像咒破时的轰鸣。
……
不到一个小时,码头的旗杆前聚起了人。
老黄站在雨里,喃喃一句:
“我孙子说,梦见旗又亮了。”
“我也梦见旗亮了,梦见那九环,我们手挽手护旗的时候……”
“一圈一圈地亮,把死潮挡回去的那个时候……”
“当时,我们如有神助。”
渐渐地。
嘈杂的声音褪去。
人群安静得出奇。
然后最前排一个穿著渔网衣的汉子动了。
他抬手,朝著西港执街的旗帜,敬了个標准的军礼。
手臂笔直,身形挺拔。
仿佛吹响了哨。
第二个人举起手,敬礼。
第三个。
第四个。
那么多年的辛苦,那么多年的执著,似乎只为等待这一个动作。
“敬礼!!”
所有渔民都在雨中立正、举手、挺胸。
从此之后,他们不再是“水痂人”、不再是“潮湿病种”、不再是被实验丟掉的杂种。
他们是“守旗人”。
是“旗兵”!!
……
187號渔棚,在渔人码头最偏的尽头。
门口斜掛著一串风乾的旗鱼骨,被海风吹得咔啦咔啦作响。
这是段洛亲自让贺三水布置的——要破烂、要阴湿、要不起眼、要足够隱蔽。
没人会来打扰他。
也没人知道,就在这里,那个刚从罗剎岛杀出来、点亮九环脉络、魂识强制回巢的鬼鮫——正躺得像条死鱼。
他一夜炫到天亮。
啤酒瓶滚了一地,从床边滚到门口。
段洛烂醉如泥,仰躺在床板上,一只脚还掛在掉了一半的被子外头,嘴里还残留著啤酒泡沫的苦味。
但下一刻——
他猛地睁眼。
“……嘖。”
有东西灌进来了。
不是酒。
是一股极强的……意志力。
成千上万的信念,在渔人码头的那根执街旗上聚拢,带著一种难以抗拒的灌注感,直直砸进他的识海深处。
这不是单纯的魂感波动,而是实打实的——注入。
魂火,一直藏在命门之下、脊柱之內,如潜焰暗燃,寻常看不见、摸不著。
但此刻,它被灌得“咕”的一声一震,像一口地底岩浆池,突然被万钧洪流砸开了封盖。
“——好猛!”
他一下子清醒。
他知道这些“信念”来自渔人码头。
但,他喝一夜了酒,什么也没做,搞不懂他们为什么再次大规模的投餵他、用意志来支持他。
“今天这么爱我?为啥?”
段洛难以理解,但心底泛起莫名悸动。
魂火震盪,热浪涌起,脊椎骨连带著“炸”出火感——
是真的,“烧”起来了。
机不可失。
七份罗剎级炁料,还留存在罗剎岛旗台之上。
现在,就是收线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