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俊俏的军医 重生在疯批权臣榻上后
晏祈一手拽著马韁绳,低头睨著衝到马头前的柔弱女子,他齜牙,用脸骂脏话,没见过有人上赶著找死的。
姜衣璃稳住对面,手和肢体语言全力配合解释,“你拿我当人质才能活著走出去。”她一步步向倭兵靠近。
翠微被人挟持著,喉咙乾涩,她拼命摇头,每动一寸就被掐人得更紧。
谁都不敢轻动。
待她走近,倭兵腾出一只手猛地勒住她脖子,一只手顶在翠微后背,將她猛地推出去十几米,翠微扑在地上,满眼心疼和自责。
两方对峙,她站著,知晓自己不能再上前去添乱。
姜衣璃看她平安,微微放下心。倭兵似乎找到了保命符,掐住人质谈条件,嘰里呱啦的倭语,“退,退让。”
晏祈拉住韁绳满脸暴怒,瞪视姜衣璃,只觉她好看得碍眼,恨没有一刀劈晕她。
他骑马立在原地,脸色凶戾,似乎在考虑让倭兵掐死她还是放箭一起杀。
姜衣璃手脚冰凉,虽第一次见晏祈,但对此人有些了解,晏祈混不吝的性子,只听谢矜臣一个人的话,用某圈术语来说,他是谢矜臣的毒唯。
他怕不是想趁手解决了自己这个玷污驍骑將军名声的累赘!
这廝的心思难猜。
不能慌,要自救。
姜衣璃手垂在袖中,借挣扎做假动作掩饰,摸到了冰冷的宝石,是那把匕首的银质外壳。
她仰起脸看对面,晏祈看不惯她,但也没有立刻下令杀她。
她假装站在倭兵这边,“晏將军,谢大人待你不薄,你若感念恩情,立刻命兵將撤退……”袖中的手指在推冷硬的银鞘。
眼睫朝他眨了一下。
晏祈微顿,沉著脸抬起手命令下属,“全部人,听我命令,后退,开道。”
骑兵后退,空出一条开阔道路,步兵刷刷地举著长矛各自往两边站,踩著地面窸窸窣窣。
那名假扮汉兵的倭寇脸色鬆懈,还没来得及高兴,一点银光猛地凑近他的脸,银鞘落地,姜衣璃举著匕首反手將冷刃扎进他脖颈。
倭寇哇地大叫一声,用手捂颈,喊了句八嘎,再想去抓。
姜衣璃身子轻盈地朝前扑,晏祈抬手,“放箭!”
嗖嗖几道冷光射出——
姜衣璃拋出去平趴在地,十支冷箭从她头顶掠过,那名垂死挣扎的倭寇被射成刺蝟,口中吐出血沫栽倒在地。
“小姐!”翠微哭泣著跑过来,眼圈通红。
她跪坐在地,见小姐一截腕骨抖颤脱力,沾血的匕首掉在草地上,袖口的手背都染得鲜红。
“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姜衣璃脸色惨白,她满手猩红。
她杀了一个人,她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脖颈里和头髮上也沾著血污,味道刺鼻让她有些想吐。
姜衣璃胃中翻涌难抑,生理性作呕,她眼前一阵阵发晕,浑身冷湿躺在翠微膝上,她想如果回到现代,家人知道她杀了一名倭寇,族谱都得从她单开一页吧。
姜衣璃闭上眼睛。
“小姐!”“小姐!”
夜间灯火通明,新的营帐迅速扎好了。
翠微简单地替昏迷的小姐擦乾净脸,沐发,换了新的衣裳,跪在榻边,看白髮苍苍的军医沉眉把脉。
苍老枯瘦的手从帕子上移开,医者道,“没有大碍,只是吸了些菸灰,又惊嚇过度,待老夫开一剂安神汤喝下就好了。”
翠微哭著连连点头,跟出去煎药。
苍茫的月光映照著另一处战场,不浮山遍地残骸,桓字旗隨风颯颯作响,上面沾著凝固的血渍。
桓征握著一桿红缨枪杵在地上,对著身后的弟兄道,“这一仗打了三天三夜,弟兄们总算能歇歇!”
身后的兵士纷纷举枪欢呼。
桓征把目光移向前方,谢矜臣正把银枪扔给闻人堂,他一身银色鎧甲沾著少量的血,手中捏著一张很短的信笺,剑眉紧紧蹙著。
纸片在他手上被碾碎成灰。
“备一匹马。”
“大人您连日作战,兼要排兵布阵谋算,比寻常战士更要耗费心力,不如明日再……”
“我让你备马。”谢矜臣嗓音压低。
“…是。”闻人堂去准备。
这是大人第一次打完仗后不急著沐浴更衣,也不打算同战士共饮侃谈收拢人心。
目送一匹骏马离去,半个隨从都没带,闻人堂神色凝重,有人拍了他的肩,桓征问,“可是大人的爱妾出了事?”
“正是。一名小卒来报说,夫人被烧粮草的倭兵挟持,救下来后惊嚇过度晕厥,並无什么大碍。”这正是闻人堂不解之处,人没跑,也没受伤,大人在慌什么。
桓征笑得肩头轻耸,“闻人管事你还没娶妻吧?关心则乱,你以后就懂了。”说著笑揽他去喝酒。
营帐里,翠微捧著药碗拿木勺灌药,黑色药汁从嘴角蜿蜒流至脖颈。
她捏著脸好歹灌进去半碗,翠微眉头向两边鬆开,可是下一瞬,榻上的人“呕”一声把药全吐了出来。
“小姐!”她慌得忙擦乾净,起身朝外喊,“军医!王军医,您快来看看!”
营帐前一老者佝僂,一青年腰背直挺在商討药方。
拿定了一个主意。翠微撩起帘帐出来问,桓衡令人换新的药罐子,宽慰她道,“只是王军医那方子太旧,且是专为军中身强力壮的男子对症,对女子而言有些衝撞,我现在按新方子煮一碗,半个时辰就好。”
他怕翠微著急,就地在营帐门前蹲下生火,执一把小扇子轻扇。
床榻设在营帐最里面,姜衣璃身上盖著条素色锦被,双手抓皱被沿,额上冷汗涔涔。
仿佛陷进梦魘。
营帐里烛火昏昏,姜衣璃听到琴声绕耳,一股强势的力道仿佛要把她的意志和身体分开,突然喉间温热,半片竹筒把她的嘴撑开往里面倒药。
“桓衡……”她咕咚咽了一口药,嗓音含糊地喊。
握著竹筒的的人静住。
桓衡忽然抬眼,定立在榻前,垂睫望著榻上昏迷的姑娘,胸腔里轻盈地跳动一下,他眸中满是惊讶。
谢夫人怎会知道他的名字?
在军中无论哥哥还是年长的王军医都叫他表字,她叫得却是他的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