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他亲手送给她的匕首扎进他的血肉 重生在疯批权臣榻上后
“姜衣璃!”
谢矜臣脑袋里一声闷响,扑到栏杆前,千钧一髮扼住了她的手腕,重量坠得他右肩下沉。
冷白的掌面爬出青筋,凸显蓬勃的力量感。
姜衣璃悬掛在渡船的栏杆外,裙摆被风掀起。
脚下踏著风,她仰头,看向一臂之隔的俊雅轮廓,腕骨好似要被捏碎,她费劲地道,“放手!”
他不肯松,臂力惊人,將悬掛的她往上拽。
姜衣璃听见衣裙刮动的风声,她咬牙,袖口里,以掌心握住刀柄,四指发力推离镶嵌红绿宝石的鞘壳。
银白的鞘掉进水中。
冷刃森森,逼近泛青的手掌,姜衣璃再次重复,“你放手。”
“不、放。”
下一瞬,寒光没进他手背。
谢矜臣狠狠蹙眉,他亲手送给她的匕首,插进他的血肉,他右肩再下跌。
血珠沿他的掌背滴落,在她手背上绽开鲜红。
“你抓紧我…上来说,我什么都答应你!”他的声音被劲风撕得七零八碎。
指节用力到泛白,谢矜臣喉结滚动,只將五指又收紧半寸。
因掌心沁出汗意,她在往下滑,握著的腕骨滑到掌根,滑到四指指尖,像流沙,握得紧了,一瞬脱手!
“姜衣璃!”
谢矜臣翻身越过栏杆,毫不犹豫往下跳。
匕首先掉进水里,姜衣璃往下坠,她望著虚空,看见谢矜臣神色惊慌地追逐而来。
她贏了。
这一次,该他妥协了。
江水似银鳞,姜衣璃背部挨著水,头髮像一滩墨汁晕开,她仰面,闭上眼睛。
被水包裹的一刻,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扑通!”的落水声接连响起。
惊动了甲板上巡逻的护卫,平日两位主子在一处,护卫都主动装聋作哑,闭目塞听,被水声震到,纷纷朝栏杆望。
即墨率先衝来:“快救人!”
谢矜臣不识水性是个秘密,除了亲近手下不为人知。
即墨没敢声张,只迅速招呼,十来护卫纷纷脱靴头朝下跳水。
江面上溅起“扑通”“扑通”的水。
姜衣璃安详地闭眼沉在水下,身上的胭脂雪色衣裙飘浮四散,她恍惚听到了琴声,头脑越昏沉,琴声越清晰。
她善鳧水,不会死在水上,周围都是谢矜臣的兵,她也逃不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她预测之中。
她唯一没有料到的,便是这弦音,竟会拽著她让她陷进梦魘。
眼皮沉沉地粘住,她四肢无力,意识彻底抽离。
“找到了!”水面上接连冒出人头,將二人打捞上来。
船上的雅间。
谢矜臣被下属救上来后,浑身湿漉,清雅的面上全是水渍,显露出和他第一世家公子身份截然不同的狼狈。
他手背镇痛,呛咳不停,脑袋里的神思绷紧,像一根隨时会断的弦。
“她呢?”
“夫人在里面的房间。”即墨黑衣滴著水,恭敬地答。他第一个跳水救的就是夫人,救上来后立刻交给玉瑟,不敢耽搁。
隨船的郎中提著药箱,欲给他把脉。
谢矜臣抬起手腕,顾不得自己,撂下一眾护卫和郎中,脚步凌乱往折廊里面的雅间去。
撩开珠帘,跨步走进房中。
玉瑟刚给榻上昏迷的主子换了乾净的柔软里衣,跪在榻前给她擦头髮,欲行礼被打断。
“郎中在何处——”话音落两名郎中同时在珠帘外响应。
早就等候著,只待看诊。
取下榻上的玉鉤,销金帐垂盪下来,谢矜臣满身湿漉地蹲坐在榻前,望向桌案,一条纤细的手臂搁在案沿,腕上覆著粉色绸帕。
两位郎中交替把脉,俱是眉头紧锁。
“到底是何情形?”谢矜臣冷脸问。
姜衣璃没有呛水,面容平静,她只是平静地躺著,谢矜臣会看简单的脉象,但复杂的他观察不出。
房中的两位年迈郎中对视交谈,三缄其口,不知如何答。
“说。”
屋中的郎中和侍候的丫鬟俱是肩膀一颤,右边那位郎中抹汗道,“这脉象属实奇怪,像是睡著,又像是昏迷。”
左边那郎中点头附和,“抑或是…夫人胆怯,嚇著了,村野间管此叫失魂。”
“怎么让她醒过来?”
两位郎中说出截然相反之话,右边那位说先安神睡上一觉,左边那位说应当醒神,继而两人低头窃语爭执。
意见最终达成一致。
“总之,从脉象看,夫人身子並无大碍。兴许躺躺就醒了…”
谢矜臣压抑著满身凉薄之气,“退下。”
两名郎中谢天谢地去外间候著。
房中,死气沉沉,谢矜臣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隱隱,和湿冷的红痕交错,血肉往外翻。
他似感觉不到疼痛。
“救上来便如此吗?”他问跪伏在床头的丫鬟。
玉瑟低声,“是,即墨护卫將夫人交给奴婢时就是这般,换衣裳也没有动静…”如死人模样。
尤其是她泡过水,肤色死沉死沉的苍白,乍看没有活人气息。
谢矜臣左手撩帐,往榻上看了一眼,那张惨白的小脸没有血色,唇也不似往日鲜艷,淡淡地泛白,他突然觉得胸腔闷沉。
撂下销金帐的一角,谢矜臣眉峰拢聚,眸中闪过一抹奇诡的神色,他走去外间。
“即墨。”
“大人。”廊外的黑衣侍卫换了乾燥的衣裳,持剑跪在桌边。
谢矜臣右手腕骨倚在案上,发力时右手感到刺痛,他偏头瞧了一眼伤口,眉心微蹙,正过脸命令道,“你速速下船,再去找几名大夫来。”
“是。”
人都走后,谢矜臣才叫郎中来看手上的伤,他身上衣袍焕然一新,玄青织金,玉佩盪在腰外。
年迈的郎中摊开药箱,里面医书,布,瓶瓶罐罐,针灸之器一应俱全。
老者道:“幸好,没有伤及筋脉,日后不耽误握剑习琴,这口子也不深,上些金创药,修养个把月,很快便能完好如初。”
郎中撒药包扎,红痕竖著,约莫半指长,涂上雪肤膏不会留疤。
郎中询问时,谢矜臣让他用雪肤膏,不为什么,他觉得姜衣璃喜欢漂亮的东西。
珠帘被一只修长的左手撩开,玉珠相击,清越成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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