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林野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夜鸦』的滯空时间有限，信號范围也有限。最关键的是，它的数量太少了，一旦被敌人发现，我们连这最后的『眼睛』都会失去。”

“那你说怎么办？”李-云龙又被他搞糊涂了。

林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

然后，他抬起头，说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的计划。

“我的计划是，『空城计』。”

“什么玩意儿？”李云龙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要故意把我们的主力部队，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可以被敌人轻易侦测到的集结。”林野走到地图前，拿起铅笔，飞快地画著。

“我们会利用残存的几个『天眼』节点，故意向外『泄露』这些部队调动的通讯信號。信號的內容，要偽装成一次孤注一掷的、准备从正面突破的地面总攻。”

指挥部里，死一般的寂静。

赵刚的嘴巴微微张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李云龙更是瞪圆了眼睛，他看著地图上，林野画出的那个巨大而醒目的、指向敌人正面防线的红色箭头，感觉自己的后槽牙都在发酸。

“林野……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云龙的声音都在发颤，“你这是要把我们所有的主力部队，都摆在明面上，往星条国那该死的u-2侦察机的枪口上送啊！”

“到时候，都不用他们的地面部队动手，光是飞机和重炮，就能把我们这点家底，炸得连渣都不剩！”

“对。”林野点了点头，承认了这种可能性。

“对你个头啊！”李云龙终於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不同意！这他娘的不是打仗，是送死！是我李云龙疯了，还是你疯了？！”

“李师长。”林野转过身，看著暴怒的李云龙，眼神里没有丝毫的退缩。

“你相信我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云龙的心口上。

他愣住了。

他想起了那场把坦克燉成铁水的“龙息”齐射。

想起了那场把“佩刀”战斗机像下饺子一样打下来的防空屠杀。

想起了这个年轻人，从出现开始，就一次又一次地，將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李云龙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著，粗重的喘息声在指挥部里迴响。

理智告诉他，林野的计划，是彻头彻尾的疯狂。

但过往的经歷，和他那如同野兽般的直觉，却又在告诉他另一件事。

——跟著这个小子，能贏。

最终，李云龙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地坐回了弹药箱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被压得皱巴巴的烟，抖了半天，才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了火。

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浓白的烟雾。

“他娘的。”

李云龙骂了一句，声音沙哑。

“老子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他抬起头，看著林野，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就按你说的办。”

“出了事，老子陪著你，一起去见马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