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74章 他想吻她(1)  《独家记忆》作者温情佳作合集(共5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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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时候我又觉得,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从没有问过我需不需要。她只以她喜欢的方式来对我好。有时候我也会想,要是我没有这样的家庭,没有这样性格的父母就好了。”

他並未附和她,也没有安慰,只是任凭她静静地擦眼泪。

过了片刻,她平静了下来。

他提议:“出去走走吧。”

於是,她和他关门,下楼,出小区,开了车。

他没有问她要去哪里,只是开著车。到了河边,他將车停了下来。

河面上的小船点著灯,灯光闪烁起伏。

车的天窗和侧窗都打开了,夜间的河风呼呼地从车厢內穿过,刮过曾鲤的脸颊,格外凉爽。

艾景初看著远处的黑夜,静默了片刻之后说:“这世界上很多事情可以选择,可以努力爭取,但也有很多事情我们无能为力。家庭和父母都属於后者。”

说完,他停顿了片刻,转头看著曾鲤,缓缓补充道:“我是个遗腹子。”

曾鲤有点蒙,几乎没有立刻反应过来那个词是什么意思。待那几个字在脑子里迴转了一遍才听懂其间的含义。她心中诧异极了,却不敢转脸直视他,而是极力地掩饰著自己的情绪,以免透露出丝毫异样而刺痛对方。

艾景初面无波澜地將视线投向前方的河岸,似乎在打著腹稿,想著怎么表述自己的经歷,眉心微微蹙起来又散去。

他说:“我父亲跟母亲恋爱时,因为家里的反对而带著她离开了这里,没过多久因为意外去世了。之后母亲才发现怀了孩子。我祖母得知后,千方百计让她將孩子生下来。后来……”

他的声音低缓,沉沉地且不带色彩地敘述著,好像在说別人家的事情,又或者像在复述著什么听来的故事,概括得那么简洁明了,只是到后面,却停住了。

曾鲤终於忍不住去看他。

他们坐在车里,发动机熄了火,也没有打开车厢顶的小灯,在这样暗无月色的夜里,曾鲤看得清他侧脸的轮廓,却捕捉不到他的神色。

他接著又说:“后来,孩子终於生了下来,双方各取所需。”

毋庸置疑,他便是那个孩子。可是,他口中的那个“各取所需”究竟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再仔细解释下去。

一个未婚的女人,被厌弃自己的婆婆强迫著生下遗腹子,结局无非是各自拿到想要的,然后一拍两散。

曾鲤记得自己成为艾景初的患者后,在图书馆遇见他的那个早晨,他坐在玻璃窗的阳光下看书,当时她脑子里冷不丁地冒出马依依的娘经常夸人的那句话:“做妈的是怎么把儿子生养得这么好的?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现在看来,却是一种讽刺。

他將放在身侧的右手抬起来,轻轻地握住身前的方向盘。

曾鲤垂下目光,看著他的手。

手背的皮肤不知道是不是经常消毒和戴手套的原因,居然比他的脸以及手腕以上的肤色显得还要白一些。

隨后,那只手又鬆开,转而垂下去握住排挡杆。

不知怎么的,曾鲤心中升起一种想要用手覆盖上去、握住它的衝动。如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予她力量,鼓励她,抚慰她时那般。

“曾鲤。”他轻轻地叫她。

她一惊,猛然收回了那几乎被蛊惑的神智,连同自己半空中的手也缩了回去。

他並未察觉她的异样,接著说道:“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也不是在拿自己的经歷来安慰你。我觉得,人的一生必定有不同的挫折,痛苦过,难受过,哭过,最后还是要努力向前。也许过了很多年回头再看,会发现原来我们曾经执著的事情,其实大概很微不足道。”

曾鲤默默不语。

艾景初说:“我这人其实不適合当老师,也不適合给人讲道理,所以……”

“我懂。”曾鲤答。

这时,艾景初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匆匆地说了几句便掛断了。

曾鲤见他面色不佳,不禁问:“怎么了?”

“医院打来的,那孩子跑了。”艾景初答。

他点火,打燃了车,对曾鲤说:“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曾鲤急忙阻止,“我自己打车就好了,正事要紧。”a大医院和她家南辕北辙的,太费事了。

艾景初看了下表,果断地否决道:“不行。这里挺偏僻的,你一个人,这么晚了,我不放心。”

“那你载我到前面人多的大街上。”曾鲤又说。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抿著嘴开车,正当曾鲤以为他默认了的时候,却听他说:“先跟我去医院,一会儿我再送你回家。”

“真的不用。”

“不会耽误你太久的,听话。”他说。

他最后的“听话”两个字,激得曾鲤霎时红了脸,不敢再和他爭。她想起傍晚他哄那孩子时也用了这个词,是不是正畸科的大夫们,因为所面对的病人大多是未成年的小朋友,所以都会这种杀手鐧?

到了医院,因为事情紧急,他没有將车停在地下车库,而是直接停在了门诊大厅的外面,叮嘱了曾鲤几句,又將车钥匙留给她后,便急匆匆地上楼去了。

a大的口腔医院並未和本部的附属医院建在一起,而是建在另一条街上,专门独立了出来。口腔科住院的人不多,一共十二层楼,下面七层是口腔各科门诊,往上才是住院部、院办和手术室。

艾景初刚才將孩子临时安置在九楼的頜面外科,当时正好有葛伊的学生在值夜班,就將孩子交给了他们。

艾景初一到,在护士站坐立不安的那名学生就急道:“艾教授,对不起,我就上了个厕所,回来孩子就不见了。”

护士也跟著说:“我当时就坐在这儿,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溜的。”

艾景初问:“几点钟的时候?”

“大概十点半吧,一发现我们就给你电话了。”

艾景初点点头,將手机摸出来查了下通话时间,记在纸上,然后叫学生去保卫科请他们按照这个时间调一下监控。

过了十来分钟,那学生打电话来报告说,监控里看到孩子已经溜出医院了。

艾景初得到这个结果有些沮丧,离开护士站走到走廊尽头的大厅里独自坐了下来。

怪他太大意了。

他本该趁著孩子没改主意之前好好问问他的情况,再仔细地將他安置好,而不是这般,哄他的话一项没兑现,还把他隨意地扔在医院里。

当时他心里满满地惦念著曾鲤,根本来不及多想。

突然,电梯叮一声在这一层停了下来。已经过了十点,住院楼层也到了休息时间,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最基本的照明设备还亮著,光线有些昏暗。

所以电梯门一打开,里面比外面还要亮。

艾景初被声音和灯光吸引过去,抬头看了一下,却见曾鲤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孤单地坐在电梯正对面的椅子上,一目了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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