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27) 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覬覦
芸司遥想著,抬脚朝著寺庙的方向而去。夜风吹起她的发梢,前路的夜色里,已经能看见寺庙里的微光。
……就看一眼吧,確认他没死就行。
她在心里默念,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些。
夜已深,寺庙里静得能听见蝉鸣鸟雀叫声。
禪房的门虚掩著。
里面没点灯,窗纸上映不出半点人影。
……和尚不在这里。
深更半夜的,他会去哪里?
芸司遥在寺庙中穿行,给自己施了隱匿术,一路上並没有引起別人的注意。
寺庙快被她逛了个遍,突然,一缕极淡的血腥味顺著夜风飘了过来。
芸司遥抬起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大雄宝殿,本该漆黑一片的殿內,却有微弱的光影在窗纸上晃动。
大雄宝殿……
他去那里做什么?
芸司遥怕他察觉到她的气息,动作放的更轻。
越靠近,那股血腥味就越明显。
大雄宝殿里,诸佛塑盘踞而坐,金身在微弱的光影里显得沉厚而泛有光泽。
正中的如来佛垂眸敛目,衣纹流转间似有祥云縈绕。
掌心结印,神情悲悯又威严,將世间万物的悲欢都尽收眼底。
两侧的阿罗汉或坐或立。
有的蹙眉沉思,有的低眉含笑,透著不容轻慢的肃穆。
芸司遥站在殿外,通过缝隙向內看去。
供桌前的香炉里,残香还在裊裊地飘。
玄溟身著一袭雪白禪衣,端正地坐在蒲团上。
指间那串紫檀佛珠正被他反覆捻动,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他垂著眼帘,嘴唇翕动著念诵经文。
芸司遥目光下移,顺著声音看到了他的掌心。
鲜血从玄溟指缝里渗出来,顺著佛珠的纹路往下淌,把一颗颗圆润的珠子染成了暗红。
他仍一下下扣动著,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血珠滴落在光洁的地砖上,在昏暗的殿內格外显眼。
芸司遥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地面。
那里扔著一把小刀,刀刃上的血跡已经乾涸,结成了暗沉的痂。
不是旁人伤了他。
……是他自己划的。
芸司遥望著他染血的指尖,又看向那串被血浸透的佛珠。
这和尚,到底在做什么?
玄溟忽然停了诵经,指尖捻著的佛珠也顿住了。
染血的掌心微微抬起,目光落在供桌前那尊垂眸的佛像上,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著说不出的疲惫:
“……成佛究竟有何意义?”
诸佛塑像依旧是那副悲悯眾生的模样,无人应答。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血珠顺著指尖滴落在地砖上,“若不成佛呢?若留著这半佛之身,守著这点凡心……又算什么罪过?”
话音刚落,殿內的烛火猛地窜了窜。
明明灭灭间,诸佛塑像的轮廓仿佛动了动。
原本垂眸含笑的面容,似凝了层寒霜,嘴角的弧度敛去,竟透出几分沉沉的怒意。
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
那是对他违逆天命的斥责,是对他贪恋凡心的不满。
玄溟抬头望著那些似有怒意的神像,非但没退,反而挺直了脊背。
染血的掌心在身侧攥得更紧。
“这半佛之身,这清规戒律,若要以割捨凡心为代价,要以无视眼前人为前提。”
玄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因为跪坐了太久,腿部充血发麻。
“这佛,不成也罢。”
话音落时,他缓缓鬆开手。
那串染血的佛珠从掌心滑落,“啪”地一声砸在地上,滚出几颗暗红的珠子,在空荡的大殿里极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