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余华英的魂魄刚碰到一道堂的门框，就像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墙上。

一股灼热的力量，瞬间从接触点炸开，疼得他魂体都颤了颤。

整个魂体被狠狠弹飞出去，摔在马路边，半天没缓过劲来。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飘起来。

这次他不敢再靠近门槛，只是停在，离一道堂门口几步远的地方。

眼神里满是畏惧地，盯著堂屋里面。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看似普通的小破屋，恐怕藏著他惹不起的东西。

——刚才那股力量里，带著让他魂体发颤的阳气，显然是专门克制他们这些阴物的。

余华英飘在一道堂门口，看著李健坐在堂屋的旧沙发上，手里把玩著一只硃砂笔。

李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急得余华英魂体都有些发虚。

他不敢再靠近，那扇带著灼热阳气的门。

只能隔著几步远，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带著几分哀求：

“小兄弟，小兄弟，你就开开恩，帮帮我吧……”

见李健还是没反应，他索性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沙哑的声音里渐，渐染上了几分委屈，像是积攒了许久的话，终於有了出口：

“我是十多天前走的，就在胜利巷尾，那间漏雨的小屋里，夜里犯了心口疼，身边连个递水的人都没有……”

他顿了顿，灰濛濛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雾，语气也慢了下来：

“家里老伴走得早，三十多年前就没了。

那时候孩子还小，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

好不容易把他们拉扯大，可没成想……”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儿子二十岁那年，跟著人去外地打工，坐的车翻了，连尸首都没找全；

有个女儿后来嫁了人，头几年还常回来看看我，可前年冬天，得了场急病，也走了……”

“ 还有一个女儿，我只希望可以联繫到她，让她帮我收尸，我的尸体，现在还在殯仪馆里面，无人认领”

“这么多年，就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守著那间老房子。

白天去菜市场捡些別人不要的菜叶子，晚上就对著墙说话。”

余华英的魂体微微晃了晃，像是承受不住这些回忆的重量。

“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我死了之后，总觉得心口堵得慌。

总想著去看看女儿的坟，可我连方向都摸不准，飘了十多天。

连她埋在哪儿都没找到……小兄弟，你就帮我指个路，行不行？”

说到后面，李健都有著动容“大伯……不对，大娘？”

余华英看到李健终於愿意打理自己，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我是大娘。”

李健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老鬼，竟然是个老太太。

由於余华英的生前，就是一头短髮，整个人眼神有些阴翳。

这让李健没想到这是个老太太魂魄。

他一直以为，这是个老头的魂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