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股威压之下，空间仿佛都凝固了，时间都为之停滯。

林夜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刻。

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被琥珀封印的螻蚁，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

紧接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狠狠地压在了他的双肩之上。

“咔嚓！”

那是骨骼不堪重负的悲鸣。

“噗通！”

林夜的双膝，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坚硬的冰晶地面，被他的膝盖，砸出了两个深深的凹坑，蛛网般的裂痕，向著四周蔓延开来。

剧烈的疼痛，从膝盖处传来，但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股威压，不仅禁錮了他的身体，也封锁了他的喉咙。

他只能抬起头，透过那层黑色的布条，惊骇地“看”著身前那道依旧跪坐著的，绝美的背影。

清素天尊缓缓地，转过身来。

她没有起身，依旧保持著跪坐的姿势，但那股高高在上的气势，却仿佛將她托举到了云端，让跪在地上的林夜，只能仰望。

那方遮挡著容顏的轻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滑落。

一张完美得不似凡尘的脸，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林夜的“神识”之中。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

琼鼻挺翘，樱唇不点而朱。

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清冷，圣洁，高贵，威严。

所有的辞藻，在她的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这是一种已经超越了“美”的范畴，近乎於“道”的容顏。

只是此刻，这张完美无瑕的脸上，却布满了寒霜。

那双本该漠视苍生的凤眸里，燃烧著两簇足以焚天煮海的怒火。

羞辱！

前所未有的羞辱！

她竟然……她竟然对这只螻蚁的触碰，產生了感觉！

甚至，在他即將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举动时，她心中升起的，竟然不是第一时间將他碾死，而是一丝……荒谬的期待？

这个认知，让她瞬间惊醒，也让她感到了无边的愤怒与后怕。

她差点，就真的沉沦了。

“小贼。”

清素天尊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如同大道纶音，每一个字，都狠狠地，砸在林夜的神魂之上。

“你，是想死吗？”

林夜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想开口求饶，想解释，想辩白。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著跪地的姿势，不让自己在这股恐怖的威压下，彻底趴倒在地，像一条真正的死狗。

他知道，自己玩脱了。

他严重低估了一位化神天尊的骄傲与意志。

清素天尊看著他这副狼狈的模样，眼中的怒火，却没有丝毫的消减。

她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一根纤纤玉指，遥遥地，对准了林夜的眉心。

指尖之上，一缕纯白色的，散发著毁灭气息的剑芒，悄然凝聚。

那缕剑芒，明明只有寸许长短，却仿佛蕴含著斩断轮迴，破碎虚空的力量。

林夜的神魂，都在这缕剑芒之下，疯狂地战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