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久仰大名。”

嬴疾的声音温润，没有半分太子的架子，像个谦谦君子。

“太子殿下客气了。”赵奕坐下，端起茶杯，不卑不亢，“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孤也不绕弯子了。”嬴疾笑了笑，亲自给赵奕续上茶水，“我大秦地处西北，土地苦寒，百姓的日子，过得不算富裕。”

“赵大人那謫仙楼里盛產的烈酒，如今可是风靡我大秦。”

“孤，有个不情之请。”

嬴疾的表情变得认真。

“这烈酒的配方，可否割爱？”

赵奕刚想说知道不情就不要说了。

话还没开口，嬴疾便紧接著说道：“赵大人放心，孤不会白要。就如之前的水泥交易一般，这是国与国之间的贸易。条件，赵大人可以儘管提。”

这话一出，赵奕脸色瞬变，跟见了亲哥一样！

“太子殿下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藏著掖著，那可就太不够意思了。”

“当然可以啦！”

“不过嘛……”他话锋一转，“在下现在有要务在身，此事，恐怕得等我从北境回来之后，再行商议。”

“没问题。”嬴疾站起身，目的已经达到，“孤就在咸阳，等赵大人凯旋而归。”

太子离开后没多久，院门再次被推开。

贏姝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手里拿著一卷明黄色的捲轴和一份羊皮地图。

“给你的。”

她把东西往石桌上一扔。

“父皇的圣旨，有了它，你在我大秦境內畅通无阻。还有地图，自己收好了。要是弄丟了，出不了关，可別怪我们。”

赵奕拿起那份地图看了一眼。

地图画得很简略，但关隘、郡城、山脉、河流都標註得清清楚楚，从陇西郡出发，绕过居延泽，直奔阴山的关键路线，被一条红线清晰地勾勒了出来。

“还有。”贏姝看著他，“你別死在北狄了，没人给你收尸”

她顿了顿，补充道。

“父皇说了，你可以在陇西郡进行补给，然后再出发。”

赵奕看著她那副样子，心里直发笑。

他收好圣旨和地图，对著贏姝的背影，扯著嗓子大喊了一声。

“借公主吉言！”

“替我谢谢秦皇陛下！”

说完，他转身对著院门口的李金李银一挥手。

“走了！”

……

一天后，函谷关外。

秦上將蒙祖站在城楼上，看著那捲秦皇圣旨，验证无误后，他没有片刻犹豫。

“开城门！”

厚重的大门再次缓缓开启。

赵奕一马当先，身后，五千铁骑匯成一道黑色的洪流，穿关而过，没有多做停留，直奔北边的陇西郡而去。

……

秦王宫，书房內。

贏姝將赵奕已经进关的消息，稟报给了嬴烈。

“父皇，他们已经往陇西郡去了。”

嬴烈“嗯”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奏摺，对著门外的內侍吩咐道：“传令给陇西太守甘鰲，让他再给赵奕，准备五千匹战马，备足水源和半个月的乾粮。”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居延泽到阴山的那一段上点了点。

“那一段路，不好走。別真把命丟在那了，老东西来找我拼命。”

贏姝听著这话，心里那股子好奇再也压不住了。

“父皇，您为何对赵奕那小子那么好？”

“比对我哥还好。”

“您到底……欠了他们赵家什么人情啊？”

嬴烈沉默了许久，那双眼睛里，是化不开的追忆。

“成亥之乱……”

他缓缓开口，像是说给自己听。

“当时，赵梟那个老东西，背著我，跑了三天三夜，才逃到了雍城……”

他没有再多说。

贏姝却已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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