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那、那应该打抑制剂吧，你家里有抑制剂吗？”黎若用力推他，推不开反倒被抱得更紧，她说，“鬆开我。”

……

回答她的是粗重的呼吸，还有水声。

滴答。

一滴滚烫的水滴砸在了黎若脸颊上。

黎若抬起头，一片黑暗中，她却看清了。

少年的喉结在急促的呼吸下不断滑动，脸上浮著细密的汗珠，黑髮被汗水粘湿，发尾正往下滴著水。

他很热。

她被他抱著，也很热。

身体被他的热度烘得发涨，热气密不透风，黎若又开始推他：“谢泠，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抱著別人只会越来越热。”

“不要乱动。”谢泠垂眸，一双血瞳如野兽般暴戾，静静盯著她，像是在看心心念念的猎物。

过了会儿，他说：“我想杀了你。”

黎若：“……”

不热了。

一点都不热了。

因为黎若开始冒冷汗了。

她想起江言说的，靠杀人克制精神暴动。

靠！该不会是真的！江言是个反派该不会真杀人！？

不对，现在精神暴动的是谢泠。

黎若在心里默念（祈祷）三遍『男主是不会杀人的』，试图安抚脆弱的心臟。

滚烫的呼吸落在她耳侧，谢泠喑哑道。

“你在发抖。”

他紧紧抱著她，就算她克制的很好，也被轻易的察觉出了细微状態变化。

“是在害怕吗？”他又问。

黎若外表沉默，內心咆哮：能不发抖吗，能不怕吗，你想杀人呀！

她只是个脆弱的普通人，杀了她就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哇！

谢泠垂眸，浑噩摇晃的视野里，只有她。

被他圈住的少女没有说话，眼眶红红的，琥珀色的眼睛很漂亮，像是宝石，盈满了朦朧水汽，咬著唇，嘴唇红红的。

委屈可怜的表情，就好像他欺负她了一样。

谢泠有几秒的失神，声音低哑却疑惑：“为什么不反抗？”

黎若：“？”

她都大力、用尽浑身力气推了好几次，反抗了呀！有效果吗，没呀！

好可怜，她都这样了，却被说没反抗。

谢泠没有听到她的回覆，又疑惑问：“我是怪物，你不杀我吗？”

她能杀他的。

她精神力那么强，能抵抗他的污染，能使用特殊能源装备……

为什么不反抗，他那么危险，为什么不杀他？

“你不是怪物。”黎若认真说道，“谁说你是怪物，我们杀了他。”

谢泠怔住。

他落入少女澄净的眸底。

“好呀。”他甜甜笑了起来。

极具冷冽攻击性的脸上突然绽开笑意，他笑得开始发抖，眼瞳越发地红，紧盯著少女不知在想什么。

黎若呆若木鸡的冷静，开始思考谢泠其实是反派的可能。

谢泠抱著她，愉悦的笑著说：“那我们一起去杀人吧。”

“把世界上所有人都杀乾净，杀到剩下你和我。”

“最后我们，杀了彼此。”

“世界就和平了。”

他抱得她好紧，笑得好甜。

甜到发邪。

诡譎綺丽，少年漂亮的像是白色枯骨里盛开出的血。

他的笑容太有感染力了，黎若也跟著甜甜笑了起来：“好呀！我们把所有人都杀乾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