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的地板上，风轻轻吹动衣摆，包国维地低著头，脸上满是狰狞。

“我，我。”

老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说不出话。

包国维步步紧逼，寸步不让，“胡大对胡文海有过什么要求吗？为什么他能给自己孩子买，你不能？！”

老包在心里狠狠地责怪起胡大，不是怪他给孩子买鞋，而是责怪他怂恿自己，去和包国维谈什么条件，让包国维考好后再去买，定然是这件事惹恼了他。

“是爹的错，爹这就去问清楚，再给你买！”

老包落下那么一句话，黑色破烂的布鞋，就在次快步走在青砖上面，来到高门之下，对著等在那里的胡大说道：“胡大，我已经决心给国维买了，你將店的地址告诉我好不好？”

胡大嘆了口气，心知自己是拦不住的。

便將店的地址说得清楚。

他將手帕塞到老包手中，“你拿著用吧。”

老包握紧，心中闪出一丝感动，“谢了。”

他们对视一眼，最后，老包还是回头，朝著包国维的方向走去。

到底是包国维將老包逼成了这样，还是老包將包国维塑造成了这样呢？

一时间，胡大也分不清了。

他只感觉老包墮入了一个漩涡，一个他自己选择的漩涡。

“走吧！儿子！地址我找到了。”老包骄傲的说道，像一个凯旋的將军一样。

包国维没能露出多少喜悦之色，理所当然地说道：“带路吧。”

两人一前一后，速度不紧不慢，路上老包时不时讲些秦公馆里的趣事，可这些在包国维眼中，是多么的索然无味。

直到来到商业街上，看到满街店里的西洋货，包国维眼睛才『噌』的一声亮了起来。

他迫不及待道：“那家店在哪里？”

老包回忆了一下，店面开在街头，老板穿著衬衫西裤的那个就是了。

『叮叮』。

木质地板上，老板正拿著鸡毛掸子在清扫玻璃旁的西装毛髮，这可都是英国的料子，是店里的招牌，专门买来提升店里格调的。

听到门铃的声音，他下意识扬起笑脸。

“欢迎光临。”

只见一个穿著破旧长衫的老僕，外加虽穿著志诚小学校服，但一看就是个乡巴佬的小孩走入了店中。

“你好，你这里有运动鞋吗？”

原本对著父亲隨意叫喊的包国维，在这时却变得唯唯诺诺，好像他在这种时髦的店里，就该这么礼貌似的。

老板多少有些不屑，一看就知道两人的出身。

多半又是一个走了狗屎运进的志诚小学，想要买点行头，以至於別让同学瞧不起他的罢了。

“运动鞋得二十块，先交钱后拿货。”

老包竖起两根手指，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二十块？先生，不是十五块吗？我听人说，就只有十五块......”

老板一脸不耐烦，“一直是这个价，买不起就走好了。”

这些人，是不知道市场价的，若不狠狠敲诈一番，就对不起他商人本色了。

老包一开口，店主就知道两人绝对是父子，若这小孩是什么大富人家，老包这种老僕是不能开口还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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