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犹豫了一下，选择伸手用纸巾替他擦拭脸上的泪痕。

谢之易这么一哭，让江綰顾不上哭了，只觉得更加愧疚。

虽然谢之易说没关係，但江綰还是认为有关係。

如果没有放在心上记掛很多年，就不可能能够那么早就认得出她，而是会像她一样，相见却不相识。

谢之易也看向她。

他读得懂江綰的愧疚，也明白她纠结的点在什么地方，善良的人总会有相同的通病，严於律己，宽於律人。

他反反覆覆说再多没有怪她也没有用，因为在这件事上，她会怪她自己。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

谢之易开口，这次他违心说出：“我早就原谅你了，以后別再这样就行了。”

哪怕他並没有真的怪过她。

这是善意的谎言，用她能够接受的方式。

果然。

江綰终於露出了笑容，举起手保证：“相信我！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已经长大了。

虽然还是做不到很完美的处理每一段关係，但是她早就拥有了面对和儘可能做好的勇气。

＊

甜品店。

香喷喷的红薯冰淇淋，和已经入秋的天气很般配。

江綰小口小口吃著冰淇淋，混著红薯的香甜，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也算是解开的心结，终於有胃口享用美食。

江綰又叫来服务员，打包了一份给戴满带了回去。

看见江綰神色如常的回来了，戴满微微皱著的眉头终於舒展开，接过红薯冰淇淋，说了句：“总算变正常了。”

戴满一边吃著红薯冰淇淋，一边让江綰和谢之易把昨天留的作业演给她看，神色有几分诧异，隨即变得满意。

她说了句夸讚的话：“你们这次角色选的不错，怪不得能演出这种水平，比我想的要强太多。”

在戴满看来，这两个角色都和江綰与谢之易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这也是演员能够演绎出角色灵魂的精髓之一。

戴满甚至觉得没有什么可教他们的了，剩下的就是细节，慢慢打磨就行了。

谢之易张嘴就是客套又谦逊的回答：“都您教得好，我们学到了很多。”

江綰则是说：“我们什么角色都可以演好。”

戴满轻笑一声，声音听不出情绪，她看向江綰说：“年纪不大，志气倒是不小。”

江綰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对，有点槓，无论如何戴满是老师，而且是在夸讚他们，她应该先道谢才对。

江綰本想道歉，却在抬起头和戴满视线相对的那一刻，看见戴满眼底的並不对她的是轻视，也不是认为她傲慢，而是——

欣赏。

戴满先一步道歉了。

她说：“是我话说的不对，我也相信你们有这个能力。”

戴满又看向谢之易，声音里有鄙夷甚至是训斥：“就知道说漂亮话，真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