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陈楠如约前往地狱火俱乐部。

黑王塞巴斯蒂安肖说要介绍一个重要人物给他认识，刚下车，一个裹在灰色风衣里的窈窕身影便与他迎面撞上。

女士礼帽，黑色恨天高，风衣勾勒出成熟风韵的曲线，比十年前的她更加风情万种。

“佩姬？”陈楠有些意外。

佩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楠，纽约说小不小，重逢却如此偶然。

战爭结束后，她似乎被组织遗忘，被塞进电话公司做著乏味的工作。

若非此次奉命调查崛起的地狱火俱乐部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曾是谁。

“陈楠！！”佩姬先是一愣，隨即认出来人后惊喜中混杂著一丝尷尬和难以置信。

十年了！！

他竟然依旧风华正茂，神采奕奕....

而自己....已是中年妇人。

想起十几年前最后一面的情景，自己竟搔首弄姿试图勾引他此刻想来更是羞赧难当。

岁月的鸿沟横亘眼前，让她有些无措。

“嗯，好久不见。”陈楠却落落大方，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这温暖的接触瞬间驱散了佩姬的侷促，让她脸颊微红。

“好久不见。”她声音轻了许多。

“找个地方坐坐？”陈楠微笑著邀请。

“好呀，”佩姬指向不远处，“那边有家咖啡馆。”

“好。”

两人並肩走向咖啡馆。十几年光阴荏苒，早已物是人非。

陈楠心头忽然掠过一丝苍凉。

故人陆续凋零，好似风中落叶啊....

百年之后，当熟悉的容顏尽皆化作尘土，独留自己面对这漫长岁月，该是怎样的孤独？

“长生吗....”陈楠幽幽一嘆，语气带著难言的寂寥之感，“或许並非恩赐，而是惩罚。”

佩姬一时无言。她无法真正体会这种永恆视角下的悲凉。

看著陈楠依旧年轻俊朗的侧脸，一股强烈的带著酸涩的羡慕涌上心头。

“我终於明白，为何你们会招致嫉妒。”

她轻声说，带著一丝自嘲，“古代帝王穷尽一生追寻的长生，你们唾手可得。”

“这大概就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吧。”

陈楠无言以对的笑了笑，推开咖啡馆的门走了进去。佩姬怀著复杂的心情跟了进去。

点了咖啡，两人在窗边落座。

“佩姬，你跟史蒂夫呢？”陈楠试图打破微妙的氛围，“他对你挺有意思的啊，后来你们没发展发展？”

“哼！”

提起这个，佩姬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当年她对脱胎换骨的史蒂夫確实有过好感但也仅止於此。

陈楠的突然闯入又抽身离去，在她心底留下了一抹难以言说的怨懟。

陈楠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听出了她话里的潜台词。

“咳咳，这么多年...你成家了吗？”他生硬地转移话题。

“怎么？你结了？”佩姬反將一军。

“咳咳，你知道的，我是不婚主义。”陈楠乾咳两声，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渣啊？不，是非常渣！

“是吗？”佩姬翻了个优雅的白眼，“家里女人好几个的心鬼，当然没法结婚。”

陈楠老脸一红：“咳咳，这不是州法律只许一夫一妻嘛，实在不行，咱去港岛....”

“呵，男人啊。”佩姬的语气带著看透世事的调侃，眼底却藏著一丝幽怨——难道自己连成为他“之一”的资格都没有吗？

“说得好像你不需要男人似的？”陈楠挑眉回敬。

“男人？”佩姬恢復了点昔日的傲娇，故作自己瀟洒道：“这么多年，老娘靠手就能解决，靠臭男人？有没有都一样。”

嗐，吹吧你就！

陈楠白了她一眼。

隨后两人默契地绕开敏感话题，聊起了依旧风流的霍华德斯塔克。又坐了一会儿，陈楠看了看腕錶：“时间差不多了。”

佩姬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去吧，別耽误正事。”

陈楠点头，没有客套，起身结帐。门口，他再次拥抱佩姬告別。

趁她失神，他像当年一样，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调笑：

“嘿嘿，手感依旧，嗯，更软和了。”

佩姬的脸“唰”地通红，离別的愁绪被这熟悉的轻佻衝散：“討厌！我都这岁数了……”

“熟女，別有风味。”陈楠坏笑。

“滚！”佩姬气得想踩他。

“好啦，”陈楠收敛玩笑，塞了张名片到她风衣口袋，顺便又捏了一把，“我知道你过得不如意，有需要，隨时找我，起码咱们这些从战爭里存活下来不懂的人互相取暖。”

这话如同明示，佩姬的心猛地一跳，几乎撞出胸腔。

“嗯，保养得真不错。”陈楠在她发愣时，又贱兮兮地补了一句，隨即敏捷地躲开她踩过来的高跟鞋，笑著挥手，“走了！”

望著他走向地狱火俱乐部的背影，又看看口袋里烫金的名片，佩姬脸颊滚烫，最终恨恨地一跺脚，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带著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陈楠笑了笑，收敛心神，眼前这座名为“地狱火俱乐部”的华丽宫殿，如今充斥著金钱、权力与赤裸的欲望。

黑王肖....嗯，他確实深諳人性，编织的巨网已网罗无数富豪权贵。

但他真正图谋的，又是太大了，就像老虎吃天一样，最终只能身死道消。

管他呢，摇了摇头，他信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