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那就让天命说话! 大明:落榜后,我状告老朱十宗罪
尤其那“废漕粮”,“谢燕王”六字,如同烙铁,狠狠烫在王焕的眼睛上!
“妖,妖言惑眾!反了!反了!”王焕浑身筛糠般颤抖,嘶声尖叫,“快!快给我把这些砖扒下来!砸碎!沉河!快啊!”
漕丁们惊恐地围上来,凿子,铁锤叮噹作响。
然而,刻字太深,硃砂浸入砖缝,急切间哪里清除得乾净?
更可怕的是,两岸劳作的河工,闻讯而来的灾民,越聚越多。
他们麻木眼神扫过那些猩红的字跡,死寂的心湖被投入巨石。
“真龙……在北?”
“废漕粮……不纳粮?”
“燕王……是燕王殿下?”
低语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一个枯瘦老河工突然扑倒在刻字砖墙前,涕泪横流,用尽全身力气嘶喊:
“苍天有眼!血锄开河!真龙降世啊——!”
这声嘶吼,如同点燃了乾柴烈火!
“血锄开河!真龙降世!”
“废了这吃人的漕粮!”
不知是谁先喊出了第一句。
紧接著,成百上千的,压抑了太久的悲愤跟绝望,匯成一股狂暴声浪,冲霄而起!
灾民们推搡著漕丁,扑向粮船,眼中燃烧著疯狂火焰!
“护船!护粮!”
王焕尖叫声被彻底淹没。
场面瞬间失控!
漕船被愤怒的人群衝击摇晃,几袋粮食被扯开,金黄的米粒洒落河中,更刺激了灾民的疯狂!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几块刻著讖语的青砖,被几个精壮的河工趁乱撬下,迅速消失在人潮里。
同时,一封密封的急报,由张皓月的亲信锦衣卫,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直送应天府!
……
应天府,皇城,皇宫大殿內。
朱元璋眉头直皱。
他手指捏著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急报。
一份来自归德府王焕,字跡凌乱,满纸惊恐:
“黑石峡闸口惊现反诗!灾民暴动抢粮!讖语直指燕王!臣万死!漕粮恐失!”
另一份来自张皓月:“臣巡查河道,惊见白莲余孽刻反诗於黑石峡新闸!其心可诛,竟敢妄称天命,僭指藩王!”
“臣已调兵镇压暴民,擒获妖人若干,起获刻砖罪证!然讖语流传,恐惑人心,漕粮被劫,臣罪该万死!”
“唯此案牵涉藩王清誉,臣不敢擅专,现將人证物证封存,八百里加急呈送御览!伏乞陛下圣裁!”
两份奏报,一个场景,两种敘事。
王焕的奏报里,是失控暴民和直指燕王天命。
张皓月的奏报里,是白莲妖人阴谋和他力挽狂澜的忠勇,甚至贴心地为皇帝找好了台阶。
“恐惑人心”
“牵涉藩王清誉”。
朱元璋眼窝里,寒光暴射!
他猛地將王焕奏报摔在地上:“废物!一群废物!”
殿內侍立的太监宫女噤若寒蝉。
“陛下息怒。”侍立一旁的太子朱標连忙劝慰,他捡起奏报,快速瀏览,眉头紧锁。
“此事太过蹊蹺。白莲妖人刻字惑眾,为何偏偏指向四弟?张皓月镇压得力,却偏偏让刻砖罪证流入了民间?”
朱元璋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大明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北平的位置,又划过河南,归德,黑石峡……
最后,停留在凤阳。
张皓月那份奏报里,除了请罪和稟报,还夹著一张薄薄的,看似无关紧要的附页。
那是一张极其精细的《黑石峡水门闸结构图》,图上某处闸基位置,被硃砂笔不显眼地圈了一下,旁边蝇头小楷標註:
“新砖采自凤阳皇陵备用石场,质坚而色异。”
凤阳!皇陵!石场!
一个疯狂的念头,钻入朱元璋的脑海:这所谓的“讖语”,“天命”,这指向老四的流言……会不会是有人,在借他朱元璋的手,掘他朱家的龙脉根基?!
“父皇?”
朱標见朱元璋脸色阴晴不定,担忧地唤了一声。
朱元璋猛地转身,眼中翻涌著猜忌跟杀意,声音冰冷:
“擬旨!归德知府王焕,賑灾不力,河工失察,致生民变,著即革职锁拿,押解进京!河南按察使司上下,停职待参!”
“至於张皓月……”朱元璋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处置白莲妖乱,镇压暴民,尚属得力。然讖语流传,终是其失!著其戴罪立功,即刻押解所获妖人及罪证进京!沿途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他盯著那份《黑石峡水门闸结构图》,又缓缓补充道:“传旨中都留守司,即日起,封闭皇陵备用石场,所有已採石料,就地深埋!无咱的手諭,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诛九族!”
“是!”秉笔太监颤抖著记录。
朱標欲言又止。
父皇对皇陵的异常反应,让他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河南的乱局,似乎正將一股无形的力量,引向大明中都皇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