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压制了境界，那也是站在另一个世界顶点的存在，每一个人的气息都让他感到窒息。

可现在……

没了。

就这么，被他的徒弟，两剑，全都斩了？

凌九霄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僵硬得不听使唤。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从那片空无一物的虚空，缓缓移到了江枫的背影上。

那个身影依旧挺拔，气息平稳，仿佛只是隨手掸去了肩头的几粒尘埃。

这一刻，凌九霄的世界观，被彻底顛覆了。

他忽然开始怀疑，难道是血刃魔叟的情报错了？这些所谓的域外强者，其实根本就是一群样子货？

否则，这一切要如何解释？

江枫缓缓收剑，太皇剑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体內。

他转身，看向远处呆若木鸡的凌九霄，平静地开口。

“师父，我们回去吧。”

……

玄黄至尊府。

回到熟悉的府邸，凌九霄那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臟，才重新恢復了活力。

他重重地坐倒在椅子上，端起茶杯的手，依旧带著一丝轻微的颤-抖。

“此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结束。”

凌九霄的声音有些乾涩，他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惊涛骇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

“我们虽然全歼了这第一批人，但沧澜界的空间坐標，必然已经暴露在了玄溟界的视线之中。他们……肯定还会派更多，更强的敌人过来。”

江枫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师父说的是，今日之事，不过是个开始。”

“开始……”

凌九霄咀嚼著这个词，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苦笑。

“这样的开始，我这个做师父的，却连出手的资格都没有，全程只能在旁边看著……真像是来打酱油的。”

这句自嘲里，有震撼，有欣慰，也有一丝属於强者的落寞。

他曾是这个世界的守护神，是擎天之柱，可今天他才发现，真正的天，已经成长到了他需要仰望的高度。

“师父言重了。”

江枫走到他身边，为他续上茶水，“若无师父坐镇，弟子也无法安心。”

凌九霄摆了摆手，看著江枫的眼神充满了感慨。

“你儘管安心修炼便是，为师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我会亲自坐镇，发动整个沧澜界的力量，监视每一寸空间的波动。只要再有域外之人降临，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他知道，从今往后，他能为自己这个徒弟做的，也只剩下这些了。

江枫没有再多言，只是郑重地行了一礼。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盘膝而坐，再次进入闭关之中。

来自玄溟界的危机还没有彻底解决。

接下来，应该还会陆续降临域外强者。

因此。

他必须变得更强。

强到足以应对一切未知的危机。

……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

对於凡人而言，十年，可以经歷生老病死，可以见证王朝更迭。

但对於江枫这般沉浸於大道之中的顶尖强者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十年光阴，在他的感官中，仿佛只是一次稍长一些的吐纳。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眸中已无剑光，唯有一片返璞归真的深邃。

十年的闭关，在无数悟道丹和七窍玲瓏佛心的加持下，他的剑道，已经从当初的第二十九步，一路高歌猛进，最终停在了一个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层次。

第一百三十七步。

此刻，他心中无比平静。

如果现在再遇到当初玄溟界的那十二人，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出剑。

或许，仅仅是自己一个眼神，就足以將那十二人，连同他们所在的那片空间，彻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