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爱过 诡秘世界调查手册
他轻轻抖落酒滴,目光锐利地转向午马:
“马女士,能否解释一下,你为何要將从艾尔公爵房间偷走的这张羊皮纸,沉入酒桶底部?”
“因为这纸既撕不烂也泡不化,我只能找个地方把它藏起来。”宋阔的语气带著一丝无奈,却並无慌乱。
她也终於將一直藏在兜里的左手拿了出来——那手上,和王羡的右臂一样,沾染著来不及洗净的大片暗红酒渍。
没有歇斯底里的反驳,也没有急於辩解,午马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眼睛真毒啊,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只是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王羡冷静回应,“所有人都被尖叫吸引过去时,唯有你能如此『沉得住气』,坚守在酒桶边计时。”
“即使没有这张纸,我也会留下来完成计时。”宋阔的语气带著一种认命般的感慨,“工作就是工作,无论情愿与否,既然接手,就该做完。只能说你运气不错,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王羡懒得向她解释,真正让她暴露的其实是那左手挥之不去的红酒气息。
此时他已经快速读完了纸上的內容,隨即將羊皮纸放在餐桌中央,供所有人传阅。
纸上,只有一句笔跡清晰却意义莫名的话:
“是午马杀了她。”
笔跡凌厉,熟悉艾尔公爵的人都能认出,这確是她本人的手书。
面对眾人骤然聚焦的质疑目光,宋阔的眼神晦暗难明:“首先,不管你们信不信,杀死艾尔公爵的人,不是我。”
“真是苍白无力的辩驳。”寅虎柳红立刻嗤之以鼻。
没有理会柳红的嘲讽,宋阔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
“询问者,这就是我昨晚的身份。我对什么终极门票毫无兴趣,只觉这是个好机会,能確认一些……私事的机会。”
原来是和自己一样的身份,王羡心下瞭然。这意味著午马极大可能比自己更早进入过未羊的房间。
“当倒计时还剩约七个小时,我下定决心,打开门直奔艾尔的房间。从『午马』到『未羊』,不过一墙之隔,几步就可走过。可我与她之间的那堵墙,却仿佛永远无法跨越。”
听到这里,原本靠在墙边的王羡不由得站直了身子——等等,这敘述的走向怎么有点……不对劲?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而难以捉摸起来。宋阔只是继续著她的讲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我打开门后,却发现她的房间空空如也,艾尔根本不在里面。”
王羡眼神一凝——未羊也有身份,並且是同样可以离开房间的身份!
同时,他也进一步將艾尔的死亡时间范围缩小:应该是倒计时七点至四点之间。
“我想等她,我可以一直等下去,但列车的规则不允许我等下去。”
儘管感觉午马的敘述越来越偏离凶杀案本身,但王羡也藉此確认了她“询问者”身份的真实性——她和自己一样,只有两分钟的行动时间。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从她的床边起身。”宋阔的用词变得有些古怪,“走到书桌旁,想將我的问题写下,却发现那里早已有了这张纸,写著这句意义不明的话。”
隨著她的敘述,一段隱情似乎逐渐浮出水面。
“我不知道艾尔为何要写下这个,但我知道,这对我极其不利。我听过一些关於零號列车的可怕传言……我不想死。”
“所以,我带走了它。它无法销毁,藏在身上或房间风险太大。思前想后我才决定,把它沉入酒桶深处,本以为万无一失……”
不得不说,午马的故事线听起来相当完整。
但王羡仍有一点不解:“你就没试过用自己的墨水將上面的字跡涂黑?至少能让內容无法辨认。”
午马嘆了口气,那嘆息中充满了无力感:
“试过了,我的笔墨,根本无法在这张纸上留下任何痕跡。它就像,就像我们之间註定的结局一样——无法更改。”
就在王羡暗自感慨列车之物的诡异时,寅虎柳红的眼中却猛地闪烁起一种洞察的光芒,她语焉不详地低语:“难道……艾尔公爵她真的?”
宋阔点了点头,马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哀伤与疲惫:
“是的。”
“我们相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