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军区总医院的急诊大楼外，尖锐的剎车声划破夜空。

余白几乎是踉蹌著从驾驶座上衝下来，连车门都忘了关，更遑论熄火。

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单薄的睡衣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

然而此刻，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

她髮丝凌乱，脸色煞白，只有那双眼睛，在深夜里亮得骇人，燃烧著焦灼的火焰。

她像一阵风般衝进灯火通明却带著特有消毒水气味的大厅，一把抓住一个迎面走来的护士，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余呈！余呈在哪里？我是他妹妹！”

那护士被她此刻的模样骇了一跳，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迅速镇定下来。

看了一眼余白，又低头確认了什么，才急忙道：“余呈的手术刚结束，已经转入特护病房了。你跟我来！”

“手术……结束了？”

余白的心猛地一揪，是好是坏？

在护士的引导下，余白几乎是飘著走过长长的走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上，又像是踏在刀尖上。

终於，护士在一个掛著“特护病房，谢绝探视”牌子的区域停了下来。

“余呈就在里面。”护士指了指其中一间病房厚重的玻璃窗。

余白颤抖著，几乎是扑到了那扇冰冷的玻璃上。

只一眼，她强行压抑了一路的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病床上，那个曾经如山般可靠、如阳光般温暖的四哥，此刻静静地躺著。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双目紧闭，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身上插满了各种她叫不出名字的管子，连接著旁边一堆闪烁著冰冷数字和波形图的仪器。

若非那仪器上显示的心跳还在规律地波动，若非他胸口那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起伏，余白几乎要以为，躺在那里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四哥……”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却只隔著冰冷的玻璃，那触感让她心如刀绞。

又是这样！

和前世何其相似！

冰冷的仪器，苍白的脸庞，了无生气的模样……

前世的绝望与无力感，再次铺天盖地般袭来，几乎要將她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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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四哥……你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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