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托著油灯的周玄，沙哑的嗓音尽显苍老之感。

“回周老，九十九道鬼气早已完备，只是那业鬼......此刻应该还藏在这一批弟子当中，不知为何，我的嗅魂诀完全锁定不到他身上的鬼气！”

“哼！”

周玄冷哼一声说道：“那种鬼身背无穷业力，也是这百鬼丹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寻常炼气三境的真人都无法直接识破，更何况是你！”

“那要不......用照妖镜再排查一遍？”

“不可！”

凌澈的建议被周玄一口否决：“你炼製百鬼丹之事千万不可暴露，那业鬼混入我宗想必只是贪图功法，且稳住他先，我自有办法对付！”

说著，周玄从怀里拿出一枚顏色猩红的丹药：“这是赤瞳丹，只要將其服下，不出一月便可直通鬼神，到时候百鬼自然无处可藏！”

伸手接过丹药，凌澈略显犹豫，但隨后还是一口吞下。

很快，他的眼前蒙上一层薄薄的猩红，而模样与之前相比似乎更为暴戾。

“很好，只要你抓到那只业鬼，炼成了百鬼丹，你的第二道鬼劫就再也不会成为你往上晋升的阻碍！”

在昏黄油灯的映衬下，周玄的脸上逐渐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多谢周老栽培！”

躬身郑重一拜，凌澈旋即看向门外幽深的夜色：“等著吧，待我功成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半个时辰后。

等二人离去，屋內再无动静，李初年微眯鬼瞳陷入沉思。

如今的情况显然更复杂了，不过也並非完全没有好消息。

至少，从周玄口中他已得知，自己的业鬼身份不会被普通真人轻易识破。

但此人看上去城府极深，其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等拿到渡劫法后，得抓紧时间入阶！”

稍加斟酌，李初年不得不做出最坏打算。

在一个月內，凌澈完全识破他的鬼身之前，一定要拿到丹火配方！

否则，这一趟也就白来了！

......

数日后，宗门高空的飞艇上。

结出灵种的弟子们整齐站立，与一个月前相比，数量上並未明显减少太多。

此时，每人手里拿著一枚斩妖牌与一本厚厚的万妖图，待飞艇正式启动，为首的周玄这才开始向眾人介绍所谓的渡劫法。

“世有万修之法，九成以灵气为根，但我天玄宗不拘一格，除了灵气，更是能以妖气、鬼气、魔气等化为己用，这些，此前我已经介绍过了。”

周玄略一停顿，接著讲解：“而你们接下来所要经歷的第一道劫气，便是和妖邪有关！”

“诸位手中的斩妖牌专为吸收妖气所用，结合万妖图，到时你们只需斩杀三百只小妖，即可开启斩妖牌引动妖劫。”

“凡成功扛下此劫，便能在识海中生出『妖眼』，从而达到炼气一境，成为入阶弟子，不过......”

显然周玄的话並未说完，与前面铺垫的內容相比，后面的才是真正的重点。

“不过，宗门虽有开启妖劫之法，但届时你们各自劫气的强弱却完全隨机。”

“大体分为两种情况，一种是斩妖越多妖劫越弱，成功的概率越高，而另一种恰好相反！”

闻此，飞艇上的眾弟子不由蹙眉咋舌。

而李初年此刻也终於明白，天玄宗筛选弟子为何只看重他们气运的真正原因！

总结为一句话，便是——

这第一道妖劫能否成功扛下，不看资质更不看是否努力，只看老天爷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