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为诗歌事业再出点微薄之力 我的时代从1977开始
《一代人》,这个名字取的好啊。”
陈翔騫的眼睛里噙著泪光,嘴里喃喃地念叨著。
他从上口袋掏出钢笔,在笔记本上刷刷歇息写下。
“第二首诗
『一切都是命运,
一切都是烟云,
...』
曾见仁同志,我实话实说,这首诗水平只能算中等,跟《一代人》相差甚远,而且跟南鸟同志的诗,风格接近。”
曾见仁不在意地说:“这首诗是我在去北海公园的路上临时想出来的,游戏之作。”
陈翔騫不敢相信:“临时想出来的?”
“对,我哥今天拉著我来北海公园,就是要我帮他出口气,那些人太欺负人。
尤其是南鸟,仗著写过那首卑鄙者,阴阳怪气地讥讽我哥...”
“我明白了!”邱振华惊喜地叫了起来。
哥,你又明白什么了?
“老三,你为了给我出气,在去北海公园的路上,你模仿南鸟的诗歌风格,临时写了这么一首诗。
就是要当著他的面告诉他,他的诗歌,水平也就这样,你隨隨便便就能写一首出来。”
哥,以后你没饭吃了,就去说相声吧,肯定是金牌捧哏。
曾见仁笑了笑,没有出声。
我哥都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他淡淡的笑,在陈翔騫和邱振华的眼里,却各有含义。
两人都忍不住惊嘆的曾见仁的天赋和才华,人家写诗,搜肠刮肚,恨不得把脑壳凿开。
你倒好,隨手就能写一首,跟喝凉水一样轻鬆。
陈翔騫在惊嘆之余,却有些遗憾。
曾见仁同志虽然天赋异稟,才华超绝,但是对诗歌似乎並不在意。
邱振华在惊嘆之余,有些欲欲跃试。
今天遇到了陈翔騫,这位是《诗歌》杂誌的编辑,华夏诗歌界的主流,可算找到组织了。
以后我进了诗歌圈,要仰首挺胸,再也不要被人欺负。
我不会写诗,可我表弟会写诗,四捨五入,等於我会诗...
“曾见仁同志,第二首诗叫什么名字?”
“就叫《时间的遗弃者》。”
陈翔騫点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好,我会安排把这首诗发表在我们杂誌上,不过哪一期还要看排版。
曾同志,你还有其它诗歌作品吗?”
在他眼里,《时间的遗弃者》很一般,只能算是《一代人》的搭头。
他希望能从曾见仁手里再掏出一两首作品来。
邱振华在旁边鼓动著:“老三,你再给挤一挤,给凑一首唄。”
什么叫挤一挤?
什么叫凑一首?
写诗有这么隨便的吗?
不过在邱振华眼里,“才华横溢”的表弟,写诗还真是这么隨意。
曾见仁露出拒绝又不失礼貌的笑容:“实在抱歉,真得没有了。”
我已经搭出去一首《一代人》,这可是经典中的经典,多值钱啊!
就这么白白奉献出去了。
难怪我听到那句诗友请留步,心里就觉得不对。
申公豹的道友请留步是要命,你陈编辑的诗友请留步是舍財啊!
陈翔騫有些失望,但保持著礼貌,继续说:“好,这两首诗我会按照国家最新规定,计算稿费...”
等会,我刚才听到一个有如天籟的声音。
稿费?
曾见仁打断了陈翔騫的话,“现在写诗有稿费吗?”
“有,文学作品都有稿费了。
这月初,国家出版局颁布了《新闻出版稿酬及补贴试行办法》,正式恢復废除了十一年的稿酬制度。
国家规定的著作稿千字两到七元,翻译稿千字一到两元,而且只按字数一次计酬,不付印数稿费...
诗歌比较特殊,按千字算,诗人们肯定吃大亏。
为了扶植我国的诗歌事业,我们社报请上级批准,好的诗歌,一首诗就按千字算稿费...
曾同志,你的《一代人》是非常优秀的诗歌,我完全可以做主,按顶格標准算,七元。
至於《时间的遗弃者》,稿费只能定为三元。
两首诗歌,稿费合计十元。”
邱振华咋舌道:“好傢伙,两首诗十元,都赶上我们一个月工资。”
现在北都、沪江等大城市的工资,是学徒工第一年17.84元,第二年19.84元,第三年21.84元。
三年学徒工期满,工资36元,单位效益好,全勤奖有5元。
整个七十年代国家一直没有调整过工资,大部分二三十岁工人的工资都是三十六元,这也是三十六元万岁一说的来源。
邱振华、邱雪莲和曾见仁都是“临时工”,按学徒工最低档算,17.84元。
曾见仁隨便写了两首诗,就挣回来十元稿费,比半个月工资还要多。
邱振华和邱雪莲都为弟弟感到高兴。
曾见仁却伸出双,紧紧地握著陈翔騫的右手,诚恳地说。
“陈同志,我觉得自己还可以为我国的诗歌事业再出点微薄之力。”
陈翔騫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