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来话长...”茂斯苦笑一声，“如果只是转变为佣兵组织，雇凶杀人什么的倒也正常，反正那个时代，基本都是『你干了，他干了，那我也干了』的状態，这种小事根本无人在意。”

“但是...后来变了。”

他长嘆一口气，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帝国半面疆域陷落进无尽黑暗，巨人走廊彻底崩塌，而密会的掌权者发了疯，开始拜『暗日』为神灵。”

“我受不了那些与我的原则相衝突的令人作呕的戒律和教义，因此才选择脱离密会...现在应该叫暗影密教了，不过，也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力量也隨之衰弱了下来，而现在...你也看到了。”

“不得不借力自身以外的力量，让我落入危险的环境却连自保都做不到。”

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將杯中酒一饮而尽。

“你確实和我见过的密教疯子有些差別。”方秩笑著打趣道，“你比他们有原则。”

“这个时代的道德已经衰退到这种地步了吗？就连有原则也能拿出来说道说道了？”茂斯一本正经地责怪道，但是很快他被自己的话语逗笑了。

“是啊...现在还讲什么原则呢？所以在密会里，我也是纯粹的异类。”

“有原则是好事，道德与人性决定了我们是人类而有別於那些牲畜。”方秩却否定了他的自贬，“如果你在之前的时候没有那番表现，我会直接做掉你。”

茂斯看了看方秩的重剑，耸了耸肩。

“蒙纳斯形制的重剑？这还真是不大常见，毕竟按照传统，蒙纳斯的雕像也必须配备真正的剑——虽然这个还是有些大过头了。”

“...我也没见过你这么生猛的探索者，至少千年城这边没有。”

“不过，確实...想不到是我恪守的荣誉拯救了我，当然，也得感谢你的仁慈。”

“毕竟你没有必然的立场帮我一把，这我真得敬你一杯。”

方秩则是轻轻一笑。

“...都是跑江湖的，这种情况难免感同身受，或许哪一天，我遇到了困境，而你就在附近，记得顺手帮我一把。”

“当然。”茂斯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出。

“对了，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他转过身来，半边身子已经踏入黑暗之中，在方秩身后大厅传出的微光下只能看到他的脸庞。

方秩站在光明之中，说道：

“方秩。”

“古怪的名字，你让我想起了那些矮人。”茂斯笑了笑，挥挥手道：

“借你吉言吧，方秩，如果我们將来有一天重逢，我请你喝酒。”

“那个时候就不喝『冬至』了，这是女士才爱喝的酒，回头我请你喝『班伽烈』，男人要刚猛一点。”

他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而方秩则是默默瞥了一眼光屏，似乎是因为“暗日”的原因，又有一块知识的拼图解锁了。

【记录文档：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