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色已晚,倦鸟归林 九劫杖
母亲只是活在她自己的认知里,她还从未跨出过她的圈子和阶层,无法想像那些阔太太们的生活,所以小天要变得更优秀,带她去见识更大的世界,而不是指责她的目光短浅。
小天之所以这么有信心,当然是因为有一部分饰品已经开始变现了,趁著还有时间,小天装了一部分成品就出门了。
虽然明天去学社的时候捎带著也行,不过,多了两条尾巴,尤其是马胖子,每次都口无遮拦的。
到了余家门见池塘里没有大鹅,小天就知道余姐已经回来了,站在墙根学了两声大鹅叫,铁门便开了,这是余晓鹅跟他约定的暗號,避嫌,敲铁门会引人注意,鹅叫就显得正常多了。
“怎么现在来了?”
“我又带了一些货,还有那几个畅销款的图纸,你看下,这些竹丝你先学著,不够了我再拿,这竹丝是特製的,不同款式对韧性的要求不同。”
翻看著手稿,看著对面侃侃而谈的小天,余晓鹅没想到这些精美的髮饰竟然都是他设计的,竟然还设计了防盗版的暗扣,真是个天才,就是眼神有些不老实,十足的一个小色狼。
女人心中也有些暗自得意,今天余晓鹅穿的是一件色连衣裙,这是从外地回来的姐妹帮她带的,小天的髮饰主要也卖给了这些人,不愧是在外边见过大世面的,眼睛都不带眨的,嚷嚷著要给朋友也带几件。
余晓鹅能想到竹编髮饰能赚钱,但没想到这么赚钱,嘖嘖。
“凭什么,这是我的钱。”
“你拿那么多钱干嘛,我帮你保管著,將来……”
“切,將来给你娶媳妇,你这话也就哄哄小孩子,我的岁钱就是这样不见的。”
“我真给你,不行,我给你写个条子。”
“我妈也这样干过。”
“哼,你说怎么办,我就不给你了,你能怎么著?”
“晓鹅姐,我要钱有用。”
“干嘛?”
“盖房子。”
“你才多大,就想著盖房娶媳妇啊。”
“不是,我之前调皮玩火,把家里的房子烧了,所以……”
“哼,少骗我,这点钱也不够啊,说实话,我就给你了。”余晓鹅知道小天是张家门的,那晚看电影,也曾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他的来歷,不是说是天灾嘛,怎么是他点的呢?
“饿……”
“嗯?”余晓鹅怀疑他在调戏自己。
“我是说,太饿了。”
“我买的有馒头。”
“我想吃肉馒头,不,肉包子,饿,我想吃肉。”
“不想挨揍了,下次想清楚再说,小小年纪不学好。”余晓鹅不明白,这个小色狼怎么就这么早熟,这些荤话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八成是跟上次来的那个胖子,看著就蔫坏蔫坏的。
“说吧,想吃什么?”
“想吃烧鹅。”
“嗯?”
“我说的是燉大鹅,就这个,你看它头上还有疤,这只鹅咬过我,就吃它。”
见小色狼两眼放光,还真像饿了,这大鹅等到过年也会卖上一批,平常也有人来买去补身子。余晓鹅锅里烧了热水,本来想著晚会洗澡呢。
“你跟进来干嘛?”
“我给你打下手。”
“我换衣服你打什么下手,滚出去。”
没想到女人换了身短袖和短裤,余晓鹅的解释是不想溅到衣服上血。
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腿,不去踩高蹺,太浪费了。
“你嘀咕什么呢,把盆子刷一下。”
余晓鹅抓住那只大鹅,嘴里念念有词,他不吃你,就想吃我,这都是你的命啊,你可別怪我。
“你出去编竹子去,別在这碍事。”厨房並不大,小色狼挤来挤去的占便宜,余晓鹅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可她心里並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当一大盆鹅肉全进了小天的肚子里,余晓鹅不禁惊呆了,她掀起小天的衣服,看著没有什么变化的肚子,不信邪的拍了拍,“哎吆,这会害羞了。”
担心女人发现自己的秘密,小天一只手紧紧拽著裤腰带,上次,这女人竟然要扒了裤子打他,这个在村里的常规操作,让小天感觉顏面扫地。
茶足饭饱,滴答响起,这声音不同於笛子,也不同於簫,如虫鸣,似鸟叫,置身於山谷,聆听大自然的音律,一曲吹罢红尘乱,小天听出了女人的心思。
“有些事情想的太远,看的太透,反而没了生活的乐趣。”
“切,没事別学大人说话,天黑了,你该走了。”
天色已晚,倦鸟归林
修行找到了方向,人逢喜事精神爽,小天的心態发生了变化,当將那些竹编髮饰给母亲时,小天没有从父亲的眼神里看到欣慰,而是一种担忧。
在那一刻,小天发现生活的这个村落,有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秘密,比如老道儿,比如父亲,又或者三爷,自己也许並不是村子里第一个开窍的人。
小天直接去了后山,山泉叮咚匯入淮河,山脚处的河湾有一大片空地,由此向西有一处山谷,便是三爷牛棚的地方,而今晚这里格外热闹,牛出栏了,家家户户都有份。
老远就有人喊小天的名字,原来是黄淮城里的胖表哥来体验生活了,接过用山泉泡过的嘉宝莉,这感觉倍爽。
“走走走,老表,你带我骑马去,三舅爷说,小白最听你的话了。”
表叔杨拥军一到农忙的时候,就来抢收庄稼,他是地高社的体育讲师,所以经常“生病”,一得空就来山上转悠,后山坡的草地就是他种的,小天也是踢球才与马飞相识的。
“老表,要不算了吧,小白小黑累了一天了,明天还要出工呢。”
“再试一次,来,你托著我一点。”
城里优渥的生活在这一刻显现的淋漓尽致,胖表哥比小天大了两个月,体重却有小天的两倍,虽说这点重量对於小白小黑来说不算什么,但小天看著往上蛄蛹的表哥,难受。
后山的几匹马,是顺子爷的响器班子在用,小白和小黑是去年出生的小马驹,现在已经能够出工了,虽说已经驯服了,但很显然,这两个年轻的马儿反对加班,尤其是加重班。
“来,让三爷看看你的小陀螺。”
蛄蛹了半天的表哥终於饿了,来到河滩时,三爷已经快喝醉了,除了卖到黄淮城的几头牛,张家门也杀了一只,分了肉去,剩下的就做了一餐饱饭。
马横刀爱喝酒,他无酒不欢,逢酒必醉,也只有喝醉之后,他才能睡的踏实。见小天一直往后躲,如果是往常,他早就主动献艺,炫耀他飆的远,飆的高了,马横刀知道这傢伙果然如师叔说的那样,开窍了。
开窍太早,反而无益,能推开那扇门,才是关键,不然,终究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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