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咱死后的大明江山吗？

他最不信牛鬼蛇神，可真当眼前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心中除了惊骇竟然没有其他言语能够形容。

难道咱的江山就被这些不肖子孙败光了吗？

“叔父！李自成，快醒醒！”

聒噪的叫喊声拉扯著朱元璋的思绪，想要將他带回现实。

那人说话的语速十分急切，摇晃自己的双手也十分有力。

朱元璋强忍著强光刺痛双眼，眯开一条缝隙。

叫谁？

李自成？

那是谁？

咱是大明的洪武皇帝朱元璋！

……

可他现在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將双眼睁开，朦朧中的世界还在他的眼前影影绰绰。

就在朱元璋神色游离之际，头疼欲裂的他再一次看清眼前的画面，而这画面与先前的样子截然不同。

满是疮痍的城池是被攻占后的残败，紫禁城內的血跡斑斑让朱元璋惴惴不安。

对於亡国时的场景他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曾经就以胜利者的姿態创建了大明江山。

可这？咱的大明。

亡国了？

朱元璋眼看著身穿龙袍的男子悲愴的站在山头之上，脸上儘是屈辱与不甘。

男子撕心裂肺的大声的吼叫著，他回望面前满是狼藉的城池，將手里的白綾扔到树上。

看著他的举动，朱元璋怒声大骂，“窝囊，废物！咱老朱家怎么会有你这么窝囊的子孙！”

可他定神细看之时，想要上吊的男子面前竟然站著一个手握重剑的男人，而这男人竟然有几分熟悉。

这……

这是李自成？

李自成逼死了咱的孙子？

推翻了大明？

……

不！

一种可怕的超乎自己认知的想法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朱元璋切身处地的感受到手握重剑时男子心中的快意与兴奋，这难道真是咱？

“咱成了李自成？”

……

“咱开创的大明江山，又被咱推翻了？”

“……”

也就在此时，李自成的记忆开始疯狂的衝击朱元璋的大脑。

李自成前半生经歷和记忆，在这一刻，竟然和明朝太祖皇帝朱元璋的一生融合到一起。

感同身受的体会到李自成的前半生后，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

家境贫寒，做过和尚。

父母早亡，半生流离。

这不就是咱的经歷！

难道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

咱一手创建的大明又被咱推翻了？

……

回望已经两百多年的大明江山，朱元璋从李自成的认知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绝望，甚至还有一种前途末路的悲凉。

连年灾困，赋役累增，官员贪腐，宗室供养，財政不堪，外戚干政，宦官专权，厂卫横行，皇帝怠政，边关战局恶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都是造成如今不堪的主要原因。

这一切，朱元璋太熟悉了。

当年朱元璋就推翻过如此破败的政权！

难道真要再走一遍来时的路?

……

“咱，咱，咱！咱什么咱？快起来……”

“啪……”

又是一声脆响，直接抽在朱元璋的脸上。

“艾同知那杀才要去衙门告状，说咱欠债不还，要拿你顶缸填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