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的脸色很难看。

高阶能量侦测法术几乎抽乾了她的魔力，她靠在最內侧的岩壁上，紧紧握著一块恢復魔力的水晶，胸口剧烈地起伏，好半天才缓过劲来。

“……三个，”她终於开口，声音因为脱力而有些沙哑。

“我看到了三个……三个像神明一样的东西。蚁后，菌之王……还有一个，就在战场正中央。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不是一个生物……那是一种力量，一种纯粹的、活著的生命力，庞大到……我根本不敢再看第二眼。”

岩缝里陷入了死寂。

洛里克依旧像个雕像，用他宽厚的身体和塔盾护住唯一的入口。

他从行囊里拿出一块磨刀石，开始用一种机械般的节奏，打磨巨剑的剑刃。“沙……沙……”的摩擦声，成了这片死寂空间里唯一的声音。

芬恩的状態最差。他缩在角落，把长弓抱在怀里，额头抵著冰冷的弓身。一阵阵尖锐的偏头痛，让他眼前的景象都开始发飘。

“好极了。”他有气无力地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里是他一贯的嘲讽腔调。

“两个神仙打架，外加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世界奇观』。我建议，咱们现在就掉头，原路返回，爬出这个该死的耗子洞，迴风盔城告诉菲奥奈指挥官，东边的矿区没救了，让她直接上报国王把这地方给彻底封死。”

他顿了顿，揉著太阳穴补充道：“然后我们拿著剩下的钱，去『生锈酒壶』喝个烂醉，忘了今天看到的一切。我可没兴趣给神仙打架当陪葬，我的命很贵的。”

艾拉终於缓过一点劲来，她瞥了芬恩一眼，语气冰冷：“我们走不了。”

“为什么走不了？我的腿还好好的。”芬恩不服气地顶了一句。

“那你用你那双好好的腿下去走走看。”艾拉拉的目光投向下方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海，那双总是带著理智和冷静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

“洛里克，別想了。”她像是知道洛里克在想什么。

“下面那些东西，不是一百个，不是一千个。是几十万。就算它们站著不动让我们杀，我们把魔力和体力全部耗光，可能都清不掉一个角落。我们下去，唯一的下场，就是被那黑色的浪潮淹没，连个渣都不会剩下。”

她深吸一口气，给出了最终的结论。

“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看。然后祈祷……它们不会发现我们。”

“所以啊！”芬恩摊了摊手，“既然什么都做不了，那还待在这里干嘛？等它们打完了，胜利者上来跟我们打个招呼，顺便把我们当成饭后甜点吗？我的头快疼炸了，艾拉，我真不想死得这么窝囊。”

洛里克磨剑的动作，终於停了下来。

他没有看芬恩，也没有看艾拉，目光依旧锁定著下方那片混乱的战场。

“我们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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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岩缝里，让所有的抱怨和爭论都停了下来。

“艾拉说的对，我们打不过。但芬恩也说得对，我们不能坐在这里等死。”

他站起身，走到岩缝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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