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將来，清洗这陈旧江山的，不止需要朝堂上的滔滔雄辩，亦需要你们这市井之中，涌出的股股清泉！”

……

周瑾周衙內自那日在瓦舍折了面子，又在那位深不可测的苏先生处碰了软钉子。

一股邪火窝在心口，烧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回到自家富丽堂皇的宅邸。

他抬脚就踹翻了一个捧著定窑白瓷茶甌的使女，那价值十数贯的甌子“啪嚓”一声碎在地上。

犹如他此刻的脸面。

“徐长青！一个操持澡堂的贱籍匠户，也配蹬鼻子上脸？”

周瑾面目扭曲，对垂手侍立的老刀笔吏吼道：

“苏先生护著？好！爷不碰苏先生的规矩！”

“你去给我把那清泉浴堂的底细抠个底朝天！”

“他纳了多少住税？力胜钱可曾足额？增了那么多浴斛、坐位，商税院的帐对得上吗？还有他那劳什子燃料砖，堆垛合乎火禁否？排污可曾淤塞官沟？”

“爷要让他知道，这汴京城里，规矩也能磨死人！”

老吏眼皮都没抬，只躬身道：

“少爷放心，小的晓得，定教他哑巴吃黄连！”

……

徐长青浑然不知周衙內竟然这么大气性！

此时的清泉浴堂內热气蒸腾，人声鼎沸。

他从苏府归来，第一时间就安排將浴罢閒趣的合规短板补上。

他唤来心腹伙计郑三，递过一叠文书並一袋沉甸甸的铜钱：

“去寻商税院的张孔目、酒务的李都吏。该补的酒水税，该办的食品许可，一文钱都不能少，规矩怎么办，咱们就怎么来。如今，咱们要的是堂堂正正。”

有了苏先生那若隱若现的虎皮，衙门胥吏果然客气许多，手续虽繁，却一路畅通。

徐长青又为说书先生和厨役们办了手实，缴了免行钱，彻底解决了非法用工隱患。

每月虽多出数十贯的开销，但这合规成本让徐长青心安。

正如苏先生所言，自身硬了，贵人才好伸手！

规范化后的浴罢閒趣更显红火。

说书先生得了徐长青借鑑的后世段子，说得口沫横飞：

“奥特曼大战怪兽……”

“钢铁侠大战机械蜘蛛……”

……

种种新奇的剧情，引人入胜！

浴客们躺在胡床上，吃著新推出的“冰酪”、啜著“紫苏饮子”，听得如痴如醉，消费时长和客单价蹭蹭上涨。

杨胖子守著清泉分號，主打薄利多销和团客，眼见徐长青翻云覆雨，早已心服口服，將分號打理得井井有条，生怕丟了这金饭碗。

两店差异化经营，现金流极是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