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听雷 金融暗战:烽火票根
“吱呀……吱呀……”
老旧的木质楼梯,在苏明远的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每上一级台阶,他都能感觉到,至少有三道以上淬了毒般的目光,从大堂的不同角落,死死地钉在他的后背上。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这些目光的质感——有的是纯粹的监视,有的带著审视的意味,而有的,则毫不掩饰那如同屠夫打量牲口般的、冰冷的杀意。
他將自己的身体,控制在一个完美的“盗墓贼”状態:因为恐惧而微微佝僂的背,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导致左右脚深浅不一的步伐,以及那双紧紧拢在袖子里、仿佛攥著全世界的双手。他必须让楼下那些眼睛,以及楼上那个即將见面的“老鬼”,都相信,他们眼前这个男人,不过是一只被金钱的诱惑冲昏了头、一脚踏入陷阱却不自知的可怜虫。
在前面领路的那个中年男人,始终与他保持著三步的距离。这个距离非常讲究,既能防止他突然暴起伤人,又能在他万一想要转身逃跑时,第一时间做出反应。男人的手,看似隨意地插在口袋里,但苏明远能从他衣袋的轮廓看出,那里面,藏著一把上了膛的擼子。
阁楼上,沈砚之的世界,已经完全浓缩进了那副笨重的耳机里。
他听著。
他听到了苏明远上楼时,那深浅不一的脚步声。他听到了中年男人沉稳而规律的心跳声。他听到了楼下说书先生为了润嗓子而喝茶时,那一声轻微的吞咽。他甚至捕捉到了,当苏明远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时,大堂里那两名偽装成茶客的壮汉,几乎在同一时间,都將手伸向了腰间,衣物摩擦发出的一丝极细微的“沙沙”声。
这些声音,在他的大脑里,迅速构建起一幅动態的、比眼睛看到的更真实的战场全息图。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能预示著不同的危机。
而此刻,他最关注的,是另一条声音的“线”——那条连接著“马二爷茶馆”与外界的电话线。
它安静得如同死物。这很正常。但沈砚之知道,这条线,很快就会“响起雷声”。
楼梯的尽头,是一条铺著暗红色地毯的走廊。走廊两侧,掛著几幅庸俗的美人图。尽头,就是“天字號”雅间的门。门是虚掩著的,里面透出明亮的灯光,以及一股浓郁的、上等龙井茶的香气。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对著苏明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侧身一步,站到了门旁,一个绝对安全的、可以隨时支援或堵死退路的位置。
苏明远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给自己鼓劲,然后才用一种近乎於“挪”的姿態,蹭进了那扇门。
雅间內的景象,与楼下的嘈杂混乱,恍若两个世界。
房间不大,布置得却极为雅致。黄梨的八仙桌,墙上掛著名家的山水画,角落里,一尊三足铜炉,正裊裊地升著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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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著长衫、面容白净、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的男人,正背对著门口,专心致志地冲泡著一套紫砂茶具。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韵律感,仿佛那不是在泡茶,而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他,就是“老鬼”。
他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温润,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东西,带来了吗?”
苏明远紧张地搓著手,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了那个用蓝布包裹的玉蝉,却没有立刻上前,只是怯生生地站在原地。
“老鬼”似乎笑了一下。他转过身来,手中端著一杯刚刚泡好的、热气腾腾的茶。他的脸上,也掛著和煦的笑容,但那双眼睛,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看不到一丝温度。
“朋友,不用紧张。我只是个喜欢老物件的生意人。”他將那杯茶,轻轻地推到了苏明远面前的桌面上,“来,喝杯茶,暖暖身子。我们,慢慢聊。”
这杯茶,是试探,也是一道催命符。如果苏明远不敢喝,就证明他心里有鬼。
苏明远看著那杯清亮翠绿的茶汤,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已经踏入了这场棋局的“九宫格”之內,一步走错,便是满盘皆输。
他没有丝毫犹豫,端起茶杯,仰头便要喝下。
但就在茶杯即將碰到嘴唇的那一刻,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女人悽厉的尖叫!
“啊——!抓贼啊!有人抢钱啊!”
这声尖叫,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炸碎了雅间內那虚偽的平静。
“老鬼”的脸色,猛地一变!他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门口的那个中年男人,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將手伸进了怀里。
楼下,林秀芝正死死地抓住一个茶客的衣袖,脸上满是“惊慌失措”。而那个被她抓住的茶客,则是一脸的懵懂与无辜。
“你……你干什么!疯婆子!”
“就是你!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你抢了我刚卖烟的钱!”林秀芝的表演,堪称完美。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撒泼,將一个底层女人的蛮横与绝望,演绎得淋漓尽致。
整个茶馆大堂,瞬间乱成了一锅粥。看热闹的,劝架的,起鬨的,將林秀芝和那个“倒霉”的茶客,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几个原本负责监视苏明远的眼线,注意力立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吸引了过去。没有人注意到,林秀芝在与那个茶客拉扯的过程中,身体“不经意”地撞向了楼梯的扶手,而她的手,也在那一瞬间,做出了一个极其隱蔽、只有阁楼上的沈砚之才能理解的手势。
——“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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