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看多少次昂热，塞尔玛对他的评价永远都是和曼斯一样，是个彬彬有礼且有气质的老人家。

而让路明非和芬格尔等人评价的话，只会惊呼一句好帅的骚老头！

“可能有龙族的遗蹟，因为亚纪和叶胜已经失联了半个小时没上浮了。”曼斯沉重开口。

昂热那段沉默了片刻，“曼斯，我很遗憾，但是...”

“校长。”曼斯打断了昂热的话，这在一个彬彬有礼的教授身上出现是很不合理的。

“我与您这次通信，是想和您告別。”

“你想下潜？”

“是，无论下面是不是有意外。”曼斯已经將潜水装备套在了身上。

“我都不能看著我的学生死在异地，连尸首都带不回来。”

昂热笑笑，“你在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穿上潜水服了吧？”

“嗯，如果我也没回来，替我告诉选我课的学生，曼斯教授出了一个很长期限的保密任务。”曼斯接通塞尔玛的通讯线，“他们还年轻，过早的接触死亡会让他们手足无措。”

“我会替你代课的。”昂热说完后就掛断了电话。

他不会去劝曼斯什么不要死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可留恋的这种屁话，曼斯自己做出的是刻在自己骨里的责任，昂热做的只有支持。

但此时昂热也已经坐上了前往三峡的私人飞机。

如果曼斯没能上来，就已经证实了里面会有未知生物，如果证实了是龙，那下一次下潜的就是他。

这才是曼斯给他打电话的最主要的原因，昂热知道曼斯骨子里的责任，同样，曼斯也知道昂热心里的执念。

......

“叶胜...叶胜...不要死...”

白帝城，宫殿入口。

亚纪半跪在地，腿上是叶胜伤口止不住的血液。

叶胜此时也缓缓睁开了眼睛，濒死时分泌的大量肾上腺素让他迴光返照，但开口时血液仍然顺著喉咙冲了出来。

“叶胜...不要说话，我去找止血的东西...你一定会没事...”亚纪泣不成声。

“不用啦...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叶胜笑道，本来阳光的他在血的浸染下显得有些可怖。

“你不许说丧气话！”亚纪急了，她很惶恐，她害怕叶胜的离开，以为自己急起来就能延缓叶胜的死亡。

“好好好，不说。”叶胜瞳孔扩散。

“不过...我有句话想说很久了，再不说，我怕我再也说不了了。”

“亚纪...能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虽然学院不让情侣组成任务队伍，可我想不到，如果哪天没看到你，我过的是会什么生活。”叶胜越说气息越弱。

“每次看到出糗的你...都很可爱....让我忍不住想要对你说出那句话，可一旦说出那句话我们就不能组队了，万一你遇到危险我不在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也喜欢你，叶胜，不要死！”亚纪抱著瞳孔溃散的叶胜，身体不断的颤抖。

抱著逐渐冰冷的叶胜，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和叶胜的第一次见面，那是什么时候...好像...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在卡塞尔学院出任务，挑选队友的时候。

身为血统只有c+级的她，是没资格主动和別人组队的，只能等著b级或者a级的天骄来挑选她，那时候的她就感觉自己只是个货物，被来来往往的人群挑选，还时不时的有人嘆息血统太弱或者身板太薄，质疑著亚纪。

“我可以挑你当我的队员，但到时候的报告和专员得到的绩点，你都要给我，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需要保护我这个队长。”最终，一个b-级的学长走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开口。

听到这句话的亚纪，泪水在眼眶打转，这个学长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当好一个免费徭役，干活有自己，领赏的时候就把自己一脚踹开，还要时时刻刻的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亚纪本不想同意，可不同意能怎么办呢，她只是个丑小鸭，丑小鸭是没有拒绝天鹅的资格的。

正当亚纪准备屈辱的同意的时候，叶胜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亚纪扭头，阳光透过训练场照在叶胜的身上，少年的懒散和阳光在天空下有机的融为了一体。

“这位同学，將女士比作徭役可不太好哦。”叶胜走到了亚纪身旁，拍了拍亚纪的肩膀。

“这位美丽的女士，我叫叶胜，睡过头了没赶上这次的队伍匹配，现在正缺一个队友，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可否赏脸？”叶胜向著亚纪，標標准准的行了个绅士礼。

那个学长也认出了叶胜，卡塞尔学院顶级的a级血统，据说还是来自中国的隱世混血种世家，在整个卡塞尔学院都是熠熠生辉，无数a级或b级的贵族小姐都曾向叶胜表达过亲近，可都被叶胜拒绝了。

面对叶胜，那个学长就成为了被挑选的那个人。

“可我只是个c级。”亚纪也听说过叶胜，卡塞尔学院仅有的十三个a级之一，能和他组队的应该是同为a级的天骄，最次也应该是个b级，而不应该是自己这个只有c级的丑小鸭。

“但我是a级啊！平均下来我们不就是b级了？已经远超大部分人了！”叶胜大大咧咧的说。

还能这么算的吗...亚纪心想，但叶胜已经牵著她，强硬的越过了那个学长，和她完成了登记仪式。

“这样我们就是队友啦！”叶胜拍了拍亚纪的肩膀，“说起来，我看你刚刚的表情，似乎想答应那些不合理的要求啊。”

“是啊...因为我只是c级...”亚纪小声的说。

“又来了...你既然加入了我的队伍，那你就是b级了！”叶胜大声说，“放心吧！我可不会拋弃我的队员，如果在未来你遇到了无法对付的危险，那一定是我已经倒在了你的面前！”

“你...你不许说丧气话！”亚纪有些急，哪有在出任务之前就先诅咒自己的。

“这不是会反驳嘛。”叶胜伸手摸了摸亚纪的头，“不过...这样也挺好，至少总算知道了反驳不是...”

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叶胜总会有意无意的捉弄自己，自己有时候也会气鼓鼓的反驳，原本自卑的內心也在叶胜的开怀大笑下慢慢被打开。

只不过曾经阳光开朗的叶胜，此刻也已经倒在了她的怀里，黑夜终究覆盖了阳光，太阳也在慢慢落下。

迟来的告白伴隨著死亡，少年曾经的隱语只能用生命述说，女孩终会在男孩的帮助下懂得自强，可男孩却不会陪著女孩继续长大。

“酒德亚纪？叶胜？”